来账本,红泥,让他签字画押。 “这是作么事?” “登记入账,年底在省城对账,然后汇总到京城。” 伙计不厌其烦道:“这损耗是朝廷一半,藩库一半,可不能马虎。” 袁江问心无愧,但这点粗茶淡饭还得签字画押,直让他暗骂小气。 “军中隔三差五还有肉吃,这驿站的伙食太差了,果真是大改了,这能耗多少钱。” 他抬眼一瞧,宽敞的大堂中,果然只有三三两两的官吏,而在驿站旁边,只有一处豪华的酒楼,热闹非凡。 伙计叫他神情,不由道:“您也可去那,但可要自付,耗费可不小。” 言罢,自顾自离去。 邻桌的嗤笑一声,道:“隔壁的酒家,也是驿站经营的,薄是其家,厚也是其家。” “无外乎赶咱们去那里销金罢了。” 袁江恍然,拱手谢了谢,这才吃食起来。 晚上寝居,也不过是木板薄被,一壶热水,端是简陋无比。 翌日一早,蹭了三碗粥,一碟咸菜,袁江这才出发。 其家位于鹤舍村,袁氏一族聚居,共有百余户,七百余口,在都昌县赫赫有名。 骤然归家,父母泣不成声。 原来,他自幼读书,虽然只是考过县试,但在族中也是佼佼者,九江城游学,不曾想竟然去南京参了军。 老娘哭哭啼啼,而他差点没被他爹打死。 在文风昌盛的江西,但凡家里有余粮的都会供养读书,且不提科举功名,哪怕是账房、教书先生,乃至师爷,都比务农强些。 袁江跪了半宿,好说歹说,说是做了武官,成了副营正,这才稍稍得到了谅解。 “儿呀,你这是几品?”老父亲哆嗦地问道。 “大,品阶的话,最低的右士是从九品,儿子跨了中士、左士、上士,如今儿子是副营正,添为从七品。” 说着,他挺起腰板,骄傲道:“比县太爷,也只是低了半品。” “好,好呀!”老爹大喜过望。 “爱,咱在北边,可是赚了几百亩地呢,今个回家就是接你们回去享福的。” 这时,他也自觉地站了起来,硬朗地挺起腰杆:“对了你大哥呢,他读书比我厉害,应该是中了秀才吧。” “别提了。” 老娘叹了口气,泪水又涌现出来:“读书熬苦了身子,去年就没了,留下孤儿寡母,跟我几个过着,” “那正好,咱一起去北边。” 袁江洪亮的声音响起,端着茶水而来的俏媚少妇瞬间泪流满面。 翌日,祠堂中,鞭炮起,人声沸腾, 袁江也算是衣锦还乡,从七品的官阶,让县太爷都派了师爷来探望。 他也乘机提出了当兵赐田的事。 “当五年兵,赐田十亩。” 一人十亩地,童叟无欺。 这让那些分不到多少财产的次子们,瞬间双目通红。 随即又荡漾至整个都昌县。 在人稠地窄的都昌,人均占地不到一亩,许多人家捕鱼为生,别提多艰难了。.xqqxδ捌 但人离乡即贱,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大家都不敢离乡求活。 而如今有乡人作保,自然就放下半块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