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无法消化。
她听见有人靠着坐骑的尸体在哭。
那个男孩的骡子已经累到断气,他身上的铠甲也充满破损。
“拿去。”
锡蒂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对方脸上。
她才看清,自己咀嚼了半天的物件是一块在红枫高地采买的甜糕,很好吃的冬季补给品。
羽之眷顾者,西昂,风岩部落斥候。
锡蒂在茫茫人群中寻找若尔丹布的旌旗,发现西昂站在那里,嘴里叼着草根,目光失神地盯着足下皲裂的土地。
她靠近对方时听见了呢喃。
“我该怎么跟易罗娜转述……她母亲在抗击狩堕的战场上牺牲……”
西昂眼里同样布满血丝。
他愣了片刻,看看锡蒂,又转过去继续发呆,嘴里说道。“如果我还能够活着回去的话,呵呵,或许我也不该活下来,易罗娜,抱歉……”
锡蒂没有打扰,绕过巨大驼兽组成的围挡,来到铺着毯子充满魔药余味的空间里。
若尔丹布年龄偏大,随队征战至此已经油尽灯枯。
锡蒂坐在旁边,靠着缓慢呼吸的巨兽,仿佛能够隔绝外面的地狱,昂着头说:“我很遗憾,你们部落明明有潜力,却因为选择了我,落到这个下场。”
“咳,咳咳。”
若尔丹布战旌强撑着坐起来,身上是更换过的衣服——巫鸦灵羽文化中,只有即将死去的尊贵领导者才会穿上这种花纹和色彩的服饰。
“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但这不怪你。”
她用干枯但是温暖的指头握住了锡蒂的手,目光慈祥:“我们只在选择同伴时小心翼翼,绝不会在困难时多嘴责备他们,你很优秀,能堪重任。”
锡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尔丹布能在这位年轻姑娘身上看见肯恩的影子,但在模仿之下,还有更深的宝藏,是她那颗本就纯粹且善良的心。
她将最终遗物取出来,打开盖子,随军携带的最后一枚启蒙之果。
锡蒂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是风岩部落获取力量的根源,也是她们最宝贵的财富。“你想要让我把它交给谁?说实话,我没有把握活下来,没办法将它带到红枫高地。”
若尔丹布摇摇头。
她将锡蒂的手放在盖子上,温柔地安抚她,轻声说:
“我,还有外面的人,直到现在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