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肯恩从未改变过前进的脚步,昼夜不停地跟斥候开拓道路,探明方向,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
他的行为击破了谣言。
但再强悍的领导者,也无法扶起早已被玷污的心,恶劣的环境,毫无希望的远征,终究是将人逼疯了。
失去动力的家伙,开始自暴自弃,然后就冒出些邪恶的想法。
某天,奎玛照例巡视落在尾端的队伍。
他动作很轻巧,在肯恩的帮助和锻炼下,已经能够碾压这群饥寒交迫的民兵。
所以,那群在夹缝里密谋的家伙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奎玛带着霏狼,在漫天风雪里静静地听着。
他身后的帐篷当中,说出了无数肮脏无比的话,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武器,想要在夜色深沉的时候,发起反抗,夺取肯恩的领导权。
奎玛心情沉重地听完了整场密谋。
这群人分析得很清楚,肯恩手底下真正能打的士兵只有十来个,只要能够掀起群众负面的情绪,应该就能借着混乱,做出足够倾覆领导权的事情。
“我跟在您身边,看到了最高贵的品质,博爱,坚毅,勇敢正直……”
奎玛叙述到一半,抬头看向肯恩说道。
“直到我听见那些蠢话的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并非所有人都能有资格接受您的救赎,人是卑鄙的,我们只能要求自己,却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沉重。
肯恩眼中重新出现审视,他觉察到,自己当时只顾着将流民带出去,反而忽略了太多的东西。
他问道:“你做了什么?”
阿瑟也望过来,因为起义和反抗并没有发生过,迁徙格外顺利,过程虽然曲折,但大家都相互鼓励,氛围格外地好,因此现在的桑顿卡亚才如此团结强大。
炉膛桔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奎玛的侧脸。
现在大门紧闭,他半个身子都藏在暗处,影子随着火焰在不断跳动折跃。
“我杀了他们。”
奎玛陷入回忆,帐篷里全都是求饶和哭喊,浓稠的血液不断喷溅而出。
阿瑟眼皮跳动,吞咽着口水。
奎玛在众人心目当中,简直就是战旌的翻版,坚毅勇敢,正直宽容,谁能想到,他曾对着流民挥动武器?
肯恩皱起眉头。
他想到一个更令人后背发凉的事实,奎玛从某天开始,就将巡逻时间改到了日落到清晨。
“每天夜里,我都骑着狼向队伍最末端走去。”
奎玛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只有坚持不住,缀在后面的家伙,才最容易动摇,最容易毁掉大家拼命维护的信心……”
他深呼吸,咬着牙说。
“但这种家伙,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