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被赶走了,课室里却变得沉闷了下来。
虽然大家平时都不喜欢房俊,还有不少人经常以捉弄这个莽夫为乐,可方才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就看周司业方才那种凶神恶煞的狠辣劲儿,所有人都看着心寒。
只看地上的戒尺就知道,即便房俊不将之折断,再让周司业抽打下去也很快会断成两截。
这哪里是老师教训学生?
这分明是主人在鞭挞奴隶,而且是毫不留手的那种。
就这样的人,也亏得他有脸自吹自擂,刚刚还以名师自居。
简直是无耻之尤!
学子们的沉默,被周司业当成了敬畏,这让他迅速找回了他那脆弱的玻璃心,又开始变得趾高气昂,再次大言不惭起来:“如房俊这等朽木,便是孔圣人复生也绝对拿他无法。”
“但尔等要切记,绝不能像房俊这般自甘堕落,对了,还有那贱人杨凡,同样是烂泥一个……”
周司业鼓起如簧巧舌,将房俊与杨凡并列为大唐之耻,然后又话锋一转:“尔等应该庆幸,能在国子监遇到老夫。只有老夫这等教导有方的良师,有教无类,才能帮助尔等成器……”
尽管周司业自我吹嘘的厉害,可学子们却毫无兴趣,不是极力忍耐
,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就是一个个神游天外,两眼无神。
就连好不容易逃出宫来的李治,此时都有些后悔,暗自思量起来:“早知道国子学如此无聊,我还不如留在宫里,最少师傅们讲课不会这么空洞,师傅们也不会像这周某人这般凶恶。”
好不容易熬到放课钟声响起,学子们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周司业却有些意犹未尽,想要拖堂么,却又下意识的看向李治,想想还是算了。
若是自己一来就拖堂,把晋王吓跑了就不好了。
他还琢磨着,想要过一过晋王师傅的瘾头呢。
到时候,只要顶着一个贤王良师的名头,岂不是未来可期?
就是封侯拜相,将来也未必就是奢望啊。
周司业干脆宣布放课,正要缠住李治,竭力表现一番,却不想课室外挤进来几个人来。
这几人直接无视了其余的学子,簇拥着周司业就往外走,边走还边不停的拍着马屁:“司业好威风,就房俊那等顽劣之徒,也就司业能治的住他。”
“是也是也,以某看来,司业便是这《师说》最佳写照啊。”
“肤浅了不是?当是有人知晓司业在国子监呕心沥血,为国育才的事迹之后,以司业为楷模,写出这篇
《师说》才对。”
……
国子监不止有祭酒司业等官员,还有博士与助教等教员,除此之外便是那些负责庶务的吏员。
这几个围着周司业吹捧的,便是国子监里的吏员。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以周司业对上谄媚,对下严苛的性子,身边围着这么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也就不奇怪了。
在这些吏员的逢迎之下,周司业不仅很快就忘记了方才在课堂上的不快,还变得飘飘然,快活欲仙一般。
也是被这些小人吹捧惯了,周司业还真把那些巧言令色之徒的话当了真,偏偏还要故作谦虚一般说道:“诸位谬赞了,其实老夫做的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足之处的。”
“这《师说》还是写的极好的,某窃以为,如此好文,定是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呕心沥血所作。”
“而今某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位长者面前早晚请益。”
此言一出,如果的学子人人都忍受不住,直欲作呕。
而那些小吏却再次狂拍马屁:“司业真是太谦逊了啊。”
“是啊,属下以为司业便是我等为人师表的楷模。”
“能在司业身边时时受教,吾等何其之幸也?”
“司业已经如此优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