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义诊当日,皇帝直到回宫,都没有对杨凡做出什么处置。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安的市井街巷中,有些奇奇怪怪的流言开始四处流传。
最初还只是一些闲汉在碎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传言并没有像其他的话题那样慢慢消失,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听说了吗?那个该死的杨凡,乘着这次义诊,贪污了一千贯!”
“我知道我知道,而且我听说这义诊的钱,都是陛下省吃俭用,从内库中挤出来的。”
“他娘的,这个姓杨的畜生,我说他为什么不许那些郎中给咱们开好药,原来钱都被他贪污了啊!”
“什么一千贯,我家表舅有个邻居的女婿是在千牛卫当值的,听他说,这笔钱有六千贯!”
“我的娘啊,竟然是六千贯?”
以此时的物价,六千贯的巨款换算成后世的软妹币,最少也有六千万之巨。
对长安百姓们而言,这可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望其项背的巨额财富。
也别说是一辈子了,祖宗十八辈加起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人本来就自带仇富属性,只不过是或多或少而已。
再加上这钱来路不正,还他吗的相当于是从我们这些长安百姓头上薅
走的羊毛。
这让人如何容忍?
不知不觉之间,一股夹杂着羡慕、嫉妒、怨恨、愤怒等等诸多负面情绪的种子,迅速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
在此之前,还有许多受了义诊恩惠的百姓对杨凡心怀感激。
自从这些流言风传开之后,这些感激立马被一扫而空。
不但不再感激杨凡,反而有种被杨凡欺骗和愚弄了的愤怒。
那些原本想乘机占便宜而被杨凡的吓跑了的市井泼妇们早就心存不满,这个时候也乘机跳出来鼓舌摇唇:
“这个天杀的杨凡,真是该死啊,竟敢贪污这么多钱。”
“可不是么,有这么多钱,本该让咱们长安百姓都免费义诊的,有病看病,没病防病啊。”
“说的有道理啊,这个狗贼简直是丧心病狂啊,咱们老百姓的看病钱都敢伸手。”
“什么看病钱,这是咱们的活命钱,这个杨凡真的和畜生一样啊。”
“和畜生一样?我看啊,杨凡他比畜生还不如。”
在某些有心人的暗中推动这下,类似的谣言像瘟疫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蔓延整个城市。
发展到了最后,长安城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深信不疑:
杨凡贪污了义诊的钱!
至于贪污了多少,各种说法
是五花八门。
有说一千贯的,有说六千贯的,还有说一万多贯的。
总之,这个禽兽不如的杨凡,把皇帝陛下发下来给长安百姓义诊的钱,悉数搬进了自家的库房。
偶尔有人说不信,马上就会有无数的人跳出来,举出一个接一个言之凿凿的例子:
如果不是杨凡贪污,为什么不给所有的长安百姓义诊?
如果不是杨凡贪污,为什么不给大家用好药?
如果不是杨凡贪污,为什么不让大家都去看长安城里的名医,反而找了些乡下来的游方郎中滥竽充数?
如果不是杨凡贪污……
这些人一个个都说的有理有据,似乎她们已经掌握了铁证如山一般。
在这个时候,任何帮杨凡说话的人都是徒劳的,所有为杨凡辩白的声音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这些百姓已经被人煽动起来,已经毫无理智可讲了。
尽管如此,但长安城里还是有很多清醒的人,知道杨凡是被人泼脏水,肆意污蔑了。
永安坊,一间低矮的茅草房内,躺在床上的刘栓满腔义愤: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污蔑杨恩公?”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