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没有新鲜事,但有新消息:
“大家快去看啊,北海冯氏的贵公子醉酒风流,当众唱诗了!”
这消息不啻于在长安街头当众引爆了一颗炸弹,瞬间吸引了无数长安百姓的注意力:
“真的吗?在哪里?”
“北海冯氏啊,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家早前可是三品高门,宰相府邸呢。”
“唱的是什么诗啊,是不是冯公子自己的新作?”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
整个长安城都闻风而动,无数百姓被士人公子的公开表演吸引,那种兴奋劲儿,就和现代社会无脑粉丝们追捧娘炮小鲜肉一毛一样。
源于这个时代娱乐活动的贫瘠,百姓们对冯公子的追捧同样的疯狂,狂热程度一点也不逊于后世。
数不清的好事之人汇聚成汹涌的人流,迅速涌入宣阳坊内。
出门买东西的大栓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然后很倒霉的也被人流裹挟,不由自主的被带偏了方向。
正好大栓也想见见恩人的样子,也就半推半就的顺着人流前进。
现在的大栓,对杨凡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若不是杨凡认了他这个朋友,还给了他一处公共卫生间用来收费经营,大栓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闲汉癞栓。
然而现
在可不一样了,不仅癞栓变成了大栓,还成了家,娶了马寡妇,而且马寡妇的肚子里还有了他大栓的种。
还是闲汉癞栓的时候,大栓本以为他们刘家到他这就要绝嗣了,没想到还有传宗接代的一天。
这份恩情实在太大了,说一句恩同再造再恰当不过,对大栓来说就是一辈子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平时的时候,大栓除了心怀感激,也特别注意维护杨凡的名声,好几次在外面与人争吵甚至打架,都是与此有关。
香飘十里楼的大名大栓早有耳闻,得知这是恩公杨凡的产业后还曾经忍痛来奢侈了一把。
之前得知十里楼出了问题,大栓心里焦急却毫无办法。
如今听身边的人议论起十里楼再次开业的盛况,大栓的心里也不知不觉的期待起来。
家住宣仁坊的百姓们完全没有准备,就被突如其来的汹涌人潮挤了个措手不及。
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严重的影响了大家的出行与日常生活。
不少人连出门买米都被挤的寸步难行,还有些着急出门办事的人更是被人流裹挟,经常来个南辕北辙。
明明想去北边的平康坊,却被人流夹带着一路向南,最后好不容易才从坊南大门“biu~”的一下从人堆里被挤出来
。
负责维持秩序的坊丁们全神戒备,生怕出什么大事,至于这些被挤的帽子歪了、头发散了、鞋子掉了、衣裳凌乱了的倒霉蛋,全都习以为常、视而不见。
整个宣仁坊似乎一下子就乱了套,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气急败坏的骂街声、小孩儿的哭闹声夹杂着大脚婆子们恼怒的破口大骂,活脱脱的一出市井闹剧。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整个宣仁坊,唯独十字大街的中央地段秩序井然。
也不是没有声音,但除了十里楼传来的声音之外,前后左右四条街上的人们都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这十里楼菜品也太单薄了,只会做猪肉,不行不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这十里楼啊,猪肉可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你听我给你唱一段?”
“哟,还能唱啊?”
“能唱!”
“那行,你唱吧,我听着呢。”
“听好了,‘给您炖点儿猪的,要二道臀尖,五花三层,有肥有瘦,加里头一只肥母鸡……’”
表演的二人,正是被杨凡威逼利诱来的许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