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日早上九点,准时出发。
今天会到达孤村,寻找去神庙的信息。一共六个小时,两个小时车程,四个小时山程。
爬山的过程苦不堪言。这里依然在人的活动范围,所以暂时并没有出现什么悬崖峭壁。但是据老乡说,这里起码二十多年没有人迹了,所以一路上的灌木丛林简直让我崩溃,有的地方低矮得连鸡都钻不过去,只能让两个伙计在前面开路,可尽管如此还是有荆棘不断扎进我的裤子里,划伤我的手臂。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丛林里树木遮天蔽日,一片闷热。我还好,忍得住,覃逼一直骂骂咧咧。身后有个伙计低声骂了句:“操,本来就热,他越讲越热”。也有几个女人开始小声抱怨。我也有些烦躁了,想问问唐全还有多久的路。一转头,看见唐全,抿着嘴默默赶路,眼神里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烦,是专注,更加贴合我那天的感觉,极度的专注。方向由他掌握,他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他的目的永远是最明确的。
又看见马寅,完全不像女人,状态和唐全如出一辙。好像一旦开始做事,他们就会瞬间抛下所有情绪,脑子里只剩下目标。马寅之前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怪婆一样,压根摸不透她的情绪变化。唐全令人摸不透是因为太圆滑,说句话不给你反应过来的时间。而马寅不同,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给你接近她的机会。她好像干什么都是看心情一样,但今天我好像才看见她真实的一面,和唐全一样,专注,不在意环境,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
和他们一比所有人都成了乌合之众,但因为我还没能把那个问题问出来,所以侥幸没能步入抱怨中的乌合之众去。我正想着,就听见唐全叫我。我转过头,示意他说,他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了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标识道:“翻过下一座山头,就能到孤村了。”马寅也凑过来,问:“近几年应该没有人踏入这里吧。”唐全笑道:“绝对没有。”马寅斜着眼睛:“你怎么确定?”我道:“我问村里情况时没有听过孤村的消息,问路时也没有人提醒过我这边有孤村。”马寅瞟瞟我,不再说话。
唐全道:“今天我们恐怕要在孤村里歇一夜了。”我疑惑地望向他。“要下暴雨了。”
早上明明晴空万里,现在接近两点,天空居然就积起来黑压压的云,几乎压住了整个山头。
本来就树林丛生,现在被云一压,空间更是狭窄,也更觉山路难走,一行人加快脚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抱怨南方天气多变,我叹了口气,早就习惯了。
翻下一个山用了一个多小时。
很多人在航拍里见到山一般会不以为然,觉得山也不大,翻过去不会用太长时间。但现实不是如此,现实中的山,就算从远处看只像一个土堆,你翻过去也至少要花半个小时以上,还得是你相当熟悉这座山,走的是最近的路。如果修了公路,那你只需要五至十分钟就能越过一座山。以此看来,人类如果没有科技,在大自然面前就什么也不是。
翻过山后,眼前的场景让我们为之一震。是我们在找的孤村。孤村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残垣断壁,没有七零八落,而是整整齐齐,仿佛还有人居住一样。
周围的植物没有疯长,而是自然而然地把村庄围绕起来,留下村庄安静地坐落在这里。
但这个村子,太反常了。
一般的村庄建设有怎样的特点。
土地平缓,靠近水源,选址在山系较稀疏的地方。
孤村,恰恰相反。深山之中,几百里外没有水源,更奇怪的是,这个村子的结构形态,是完全依照山势建的,全是起伏变化,没有一点平缓地面。如果要上厕所,你可能要从堂屋下山,一步步下到大概山脚的位置,进入茅房。每家每户都是石头房,这也是它们为什么保存完好的原因。我们很难想象,原住民们是如何将一块块大石一点点运到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