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没看他,而是在邵烨旁边站定,“两千八把你抬下去,钱我已经付了,上去坐着吧。”
江逾白说不出话来,别说坐了。
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简直像针一样,不到片刻就把他扎成了刺猬,如果可以,他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邵烨也微微皱眉,他把瓶子捡起来,把捡回来的瓶盖也拧上,扔给王德发,“去丢了。”
王德发:“......”
等王德发去厕所那边儿的垃圾桶丢垃圾,邵烨才在江逾白旁边蹲下,“怎么,不想坐?”
“我脚不疼,可以自己走。”
江逾白脚是疼,可没有疼到让两个年龄大到可以做他父亲的人两千个台阶这么一步步把他抬下去。
邵烨看得出他有点在怄气,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一趟两千八,王德发那孙子钱都付了。真不坐?”
江逾白当然知道。
人家做苦力,当然就是不怕吃苦,只怕赚不到钱。这样的辛苦钱,是用来养家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门路赚钱,谁愿意来做这个?
可要他一个身体健康的少年人去坐这个,江逾白又不忍心。
可不坐,他脚疼的确实厉害。
江逾白看了一眼正局促不安的望着这边的轿夫,似乎已经知道这一单做不成了。
“老子背你也行,就是怕万一又摔着了。”
江逾白还在犹豫。
邵烨等了一会儿,看他神色变来变去,眉毛始终紧蹙,水果盒搁腿上也不吃了,右手攥紧,大拇指的指甲紧掐食指,没一会儿掐出好几个手指印。
邵烨不快的把他手指掰开,“有气就发出来,掐自己手干什么?”
见他微微怔愣的望着自己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丝忧郁爬上眉梢,邵烨心情也变差了,王德发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
“没事,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反正江逾白是想不出来,这钱是人家付的,这个无所谓,可以一会儿回去了就微信转账给邵烨帮忙还过去,可真的要坐吗?
只见邵烨站起身,走到那两轿夫面前,“这轿子租可以吗?”
“租?”这一声疑问来自扔完瓶子回来的王德发。
邵烨回头平静的扫了他一眼,对着两个轿夫重新解释了一遍,“租,租这个轿子,不用你们来抬,老......我自己抬,租金你们算多少。”
两个轿夫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客人。
王德发舔了下唇,“少爷?您开玩笑呢?你一个人怎么抬?”
见两人同意了,邵烨走到王德发面前,总是不快一直抿着的嘴角微微一勾,“谁说老子一个人。”
王德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他盯着自己不放,闭了闭眼,勉强维持着风度,“你别说,是让我和你一起抬?”
王德发短促的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很快又从脸上消失。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邵烨,你做梦。”
他此刻的愤怒绝对不少于第一回和邵烨见面的那次,这可不是开名字玩笑那么简单,这是要把小爷他的膝盖骨打折,让他跪着爬。
是个人都不干。
更何况是他堂堂王家二少爷。
他老子都没这个福气,更何况是别人。
江逾白凭什么?
他有那个命吗?
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
王德发在前面蹲下,邵烨在后面蹲下。
两人接受着轿夫的指导该怎么抬轿子。
确实有这个命的江逾白就坐在竹轿椅上,神色有点不安的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轿夫把竹竿抬起来压在王德发肩膀上时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到江逾白的问话都只能用气音咬牙切齿道:“你要真!不好意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