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难道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本着好奇心,两人重新蹲回了岩石后看戏。
只见文卿双膝跪地,向着无名氏重重一拜:“祖父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无名氏镇定自若的看着他,面无波澜,只道:“别别别,老夫当不起!你别拜我,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孙子!”
见无名氏不愿相认,文卿心头窜起了火气,起身质问:“祖父当真不愿意承认在文海国的所作所为?”
无名氏慢悠悠的梳理弄乱的胡子:“老夫二十岁时游历过文海国。如今近八十年过去了,与老夫而言,那是上辈子的事。你现在和我谈它,有什么意义?”
“可文海国当时的文殊公主等了你一辈子、守了你一辈子,到死都未能达成心愿见你一面,抱憾终生,死不瞑目。你可曾对她有愧?”
若不是他祖母临死前紧紧拉着他的手,一直念叨着无名氏,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四处寻找犹如人间蒸发的老人!
无名氏听到文殊公主的名字,眸光微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是她自己心结不解,与我何干。当初相逢之时已经说过,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游子,不可能在文海国定居,我们好聚好散!
我离开时,她已经接受了文家为她安排的亲事,即将嫁为人妻,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
文卿咬牙切齿:“因为她怀孕了,并执意生下你的孩子。她不惜违抗圣意推掉了婚事,找遍四国,却未曾寻到你的踪迹。她自削了公主的名头,只为你抚养孩子!
大家都说你死了,只有祖母认为你活着。她把你教她的武术传授给我们。知道你喜欢观星象算八卦,便让我们也学。
父亲找了一辈子,我找了半辈子,原来,你躲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你难道不愧疚吗?”
林云音恍悟,难怪他的剑法有些熟悉,原来一身本领都是无名氏传下来的。
无名氏不为所动:“你说再多,那些都是红尘往事,随风飘散。你找到我又如何?我一个随时都可能入土的老人家,你要我作什么?”
文卿忿忿难平:“我来,是告诉你不知道的事实,让你良心有愧!你如何做,我管不着,现在,把那个小姑娘交给我。”
文卿蓦地指向林云音躲藏的岩石。
无名氏哈哈大笑:“你恐怕搞错了,那个娃娃是我的徒弟,我岂能给你?”
文卿忽然扬起了轻不可见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只能凭本事抢了!毕竟,能打过你的,只有你的后人!”
说着,文卿突然划破了手掌,鲜血沿着剑锋流满剑刃,随后飞速向无名氏闪去。无名氏细眼陡睁,“雕虫小技!”
两团白影瞬间打作一团。
容若见势不好,忙带着林云音离开:“阿音,走!”
两人一刻不敢耽搁,往后山下山去。
只听一阵山石迸裂声响四起,竹影欲穿过去寻林云音,硬生生被那突然的炸裂声阻断了去路。扬起的灰成久久难散。
兀的一道白影被击退,连连滑退数十步才停下。竹影这才看清那人竟是无名氏,只见他胸口中剑,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老人家!”竹影慌忙上前查看。
无名氏摆摆手:“无事,小伤。尔等小辈,伤不了我!快去保护丫头!”
竹影只好丢下他带人去追林云音。
文卿虽未倒,却也不轻松,他的胸口同样被无名氏击中,只是内伤暂未发出来罢了。即便如此,他也算赢了无名氏。
文卿戏谑的嘲笑:“祖父,你说你忘却凡尘往事,可是你的弱点,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变啊!”
眼见林云音几人走远,文卿脸色一收,“我现在没空和你对峙,改日再来和你好好算账!”
说着,转身向后山追去。无名氏快速点住伤口四周穴位,提气欲追上,却觉整个人提不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