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这才注意到日头倾斜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斜照在金纱上。为了透气,内帘未放下,四周的金纱极薄,根本挡不住烈日。
薄纱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朦胧可见,一身灰衣道袍,青丝垂落,看不真切脸。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将领一时踌躇,车内人突然开口:“既已解除误会,进宫面圣要紧!”
不轻不重的声音,透着无形的压迫力。将领不敢反驳,只好妥协:“行行行,国师不追究,暂且放过你们!赶紧让开!”
宋铭道谢退到一旁。车队绕过将死的马,缓缓向京城而去。
林云音好奇,遂凝神试图探测文卿国师的心声。只一下,林云音兀的睁眼,“哥哥,那个人,我听不到他的心声!”
容若宽慰道:“世上奇人异士许多,听不到正常。”
林云音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刚刚似乎有一道屏障强行挡住了她的神识。和鬼宫之外探测疯子的情况不一样。
国师一行人渐行渐远,宋铭过去帮忙扶起李老夫人几人。
李初静突然抱住宋铭呜呜直哭,马儿受惊真的吓到她了,而且地上烫的不行,他们长跪不起,膝盖已经有灼伤之感。
宋铭被李初静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有些尴尬的悬空双手不敢动。李初轩突然拉开李初静,将她护在身后,动手推攘宋铭骂道:“滚!你快滚!”
李老夫人忙制止李初轩:“轩儿,不得无礼,铭儿刚刚帮了我们!”
李初轩怒叫道:“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不稀罕他帮!”
李初轩娘亲也喝道:“轩儿,怎么说话的!快和铭儿道歉啊!”
宋铭忙摆手:“不用不用。”双眸中却透着无辜与委屈。
宋铭知道为什么李初轩如此对他,因为当初他受李家恩惠,得以进私塾读书。如今他却成了林家公子的陪读。而林顾山正是杀了前相李沐的凶手。李初轩自然会觉得宋家忘恩负义!
李初静推开李初轩道:“不准你这么说宋大哥,宋大哥帮了我们,你这样才叫忘恩负义!”
“谁让他家是墙头草,李家倒了就投靠林家!林顾山这个杀人凶手,鸠占鹊巢,取而代之。他如今跟着林家,就是我的敌人!”
李老夫人一声怒斥:“轩儿,放肆!”
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蕴了怒气,老夫人真的生气了:“轩儿,我们就算落魄,也不能没有气节。铭儿他爹娘是大夫,大夫治病救人,不挑病人,哪有什么投靠之说!休要胡言乱语,丢了李家的脸面!”
老夫人训完,亲自上前向宋铭道歉:“铭儿,轩儿不懂事,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你父母不容易,我们理解。今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会就被抓回去坐牢了!”
宋铭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谢。我也是路过,是他们欺负人。老夫人,你们是要去哪?”
老夫人叹气道:“李家自从被抄,老大一家搬去了老大媳妇娘家去了。最近旱灾严重,京城物价太贵,我们实在呆不下去。出京城去静儿外祖母家去。”
宋铭打开药箱,拿出一盒药伤膏递给老夫人:“老夫人,这盒药膏您拿着。管烫伤、刀伤以及各种跌打损伤。你们刚刚跪的久,膝盖一定疼,涂一下好受些。”
老夫人虽精神大不如从前,却依旧一脸慈祥,郑重的接了药膏道谢:“谢谢!”
宋铭羞涩的红了脸,扫见地上已经断气的马,不禁眉头皱了起来:“这马救不了了。你们怎么走?”
老夫人也叹气,自从李家被抄没,只剩一点体己钱过日子。老大一家走的时候分去了一半。剩下的,这些日子用用,剩不了多少。所以拉车的马老了也没法换新的,谁成想才出京城不久就遇到事了。
“宋大哥!”
一声清亮的童声响起,众人望去,就见一个小女孩立在马车旁,冲着宋铭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