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林云音扯着容若的衣角,轻声唤着,像只受惊的小鸟,双眸里透着害怕。
“哥哥生气了吗?”
容若看着胆怯的林云音,心里一软,刚刚的怒气消了大半,牵着她的手进了木屋,佯装生气的训斥:“下次不准一个人上来。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林云音仰着小脸倔强的回答:“哥哥能上来,我就能上来。”
“你总是不听话!”虽是责备,却带着无奈的宠溺。
林云音接过容若倒来的茶水,小脸现了得意,没了刚刚的害怕,心疼的望着在她旁边坐下的容若。
“哥哥,我已经知道了,我听到李婶说的了。”
容若低垂的脸庞叫人看不透情绪。
“你快喝,歇了脚,我送你下山。”容若催促一声,自己去了窗户下眺望远方。
林云音端视眼前少年落寞的身影,浑身被悲痛和阴郁笼罩,透着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寒冷。
林云音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哥哥!”
林云音放下茶杯,去到容若身边,仰望着他,眸中静如一汪春水。
“哥哥,你知道我娘亲怎么死的吗?”
容若偏头对上她平静无澜的双眸,一瞬怔然。
“我娘亲,被我爹,亲自送了一碗毒药毒死。我亲眼看见我娘死之前的绝望。因为杀她的是她的枕边人。她一心一意对待的人,最后却要了她的命。她死的太冤了,我恨我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可是哥哥娘亲不一样。伯母是为民征战的大英雄,她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
“伯父伯母临走前将你托付给阿奶,是为了心无旁骛的上阵杀敌。他们最看重的是你的安危。既然他们不想你涉险,哥哥就听话留下好吗?”
容若的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威震四方。饶是有将军府护着,容若爹娘依旧不放心,反而将容若藏到崖口村,托付给赵阿奶,说明将军府也不安全。
以前,林云音时常会听到林顾山的心声,知道些朝廷的事。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永远避免不了,圣上心思更是难以揣测。容若回去,反而会让战场上的家人分了心。
容若垂眸看她,神色晦暗不明,心里却激起万千浪,对她遭遇的心疼,对她说出这番话的震惊,对自己冲动的自责以及难以消化母亲的去世事实的悲愤。
容若何尝不知道,他们当初一同出征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因为不止外患,更可怕的是内乱。他们在用生命保他的命!
“阿音!”
容若轻柔的抚摸林云音头顶柔软的秀发,嘴角蔓延一丝苦涩的笑,“谢谢你!”自己竟然让一个五岁的娃娃安慰了,真是滑稽。
林云音甜甜一笑,杏眼眯成了弯弯的月亮眼:“哥哥不生气了就好。哥哥和阿音一起下山好不好,阿奶等着我们吃饭呢。”
林云音一笑,容若顿时消散了一大半的阴霾,“好!我们先回去。”
厨房里做饭的赵阿奶一边烧火一边忍不住流泪。她是亲眼看着容若娘亲长大的,心里早把她当亲闺女,可如今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连尸首都运不回来,哪里能不伤心。
“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不知谁先叫了一句,家家户户纷纷紧闭门窗。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进了崖口村,一群斜披虎皮,手拿大刀的土匪冲进了村庄,漫天黄土飞扬。
为首的头头一脸络腮胡子,骑马在村路上晃荡着大声命令:“大家伙儿都听着,我们是虎头山的土匪,只劫财不伤人。只要大家配合,都能相安无事!”
他一个挥手,身后的弟兄立马分散开,挨家挨户敲门,不开门的,当即破门而进,见财拿财、见菜拿菜。
虎头山在道上是有名的黑白通吃,平日里就连官府都要让他们三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