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秦见焦仁吃的少,抓回来的海参却一点也不见少,直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也不知自己哪世烧了高香,找到这么一位有本事的人。这且不提。
且说这日下午未时袁不易便收了工不干了,槐玉见了便也想收工,但见焦仁还没有收工,便又转了念头,心道:“她比我小,还在干,我倒不如她了?”又想到今天只抓了几只海参,更觉得还应该再坚持一会,便劝自己:“袁姐姐是旧疾复发,每到下午浑身就疼痛难忍不得不歇,你身体好好的,怎和她比?再说你不趁现在年轻多挣点钱,等到了她那么大,再一身的病痛,那时怎么办,难道还像她这样天天挣扎着出海?”想到这便不顾体乏力竭又一次下了水。
潜到海底,她顺着崎岖不平的礁石一路前行,一面仔细搜寻。当她越过一座礁石,将要下去时,忽见这礁石上有一个洞穴,穴内有一只大砗磲,正张开了两片澡盆也似的大壳觅食。她见大蚌色彩灿烂,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忽然发现它腹部鼓起一个大包,这包比一个人的拳头还大。她的心猛地一跳,又猛地一停,随即又擂鼓似的狂跳起来,因为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一只极大的珍珠。
“我要是得到它,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她抑制住乱跳的心想。于是立即掏出麻醉药向它撒去。不一会,只见大蚌一动不动了,显然麻药已起了作用。她忙取出匕首走上前去,沿着那凸起的边缘,小心地切割起来。
其实天下之珠莫不出自人鱼之泪,而非它物所能自产。我这样说你可能要说:“蚌类明明可以自己产珍珠的,而且《镜花缘》中也有明确记载,说蚌之珠产于腹。“你这样说我也不反对,但这其中还有一段原故,你若看完这本书便知道其中端的了。那这时你可能又要问了,既然如你所说,那它这珠子又从何而来?要知原委,且听我慢慢道来。
对于鲛族人来说,因为他们有泣泪成珠这一特异功能,所以他们自己是不看重这珠子的,何况这珠子还是伤心之泪凝结而成,是不愉快的见证。虽然珠子看上去很漂亮,但他们也不好意思把它像勋章一样挂在胸前向人炫耀,所以一旦有了珠子之后,他们便会立即将它处理掉:不是藏于暗处便是深埋地底。只是年深日久,这些被埋藏的珠子由于洋流的作用难免不被冲刷出来。海里的一些动物看到这些珠子,因爱它的光泽便各自大加珍藏,世人不知真相便误以为是它们自产的。这老蚌无意中拾得此珠,欢喜的无可无不可,只可惜它不是人,没有保险箱可供收藏,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破腹而藏。时间一久皮肉皆合,这珠子便再也取不出来了。不过它也不要取出来,只在每每想得紧时摸上一摸,以解相思之苦。交子国的人称其为宾珠,宾者,客也。由此可知交子国人也知道这珠子并非老蚌所能自产。
其实老蚌要它有什么用呢,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只死疙瘩一个。一朝生死肉烂,这珠子不还好好的在那里么,又不能带到阴曹地府去,到白白硌了一辈子的肉。倘若不巧哪一天被人看见要取了去,它便连身家性命也保不住了。何苦来?而世之贪婪者也莫不如此,放着金满箱银满箱,一生一世用不完,还要把手伸得老长,尽一切能力攫取所有财富。呜呼,其与老蚌有何异哉?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槐玉将匕首沿着宾珠凸起的边缘小心划去。眼见就要得手,不料那麻药的药性已过,老蚌醒转来,发现有人要夺它的宝贝,如何舍得,忙把两片大壳合将上来。槐玉暗道:“不好。”仓促之下不暇细想,忙将一条腿伸到两片贝壳之中,以阻止它的闭合。见它合不上了,忙将匕首插进去,在珠子的边缘一旋,珠子应手而落。这时她再来拔腿,那两边大壳早已夹得紧了,哪里还能拔得出来。她只得举起匕首对着大壳猛力一砍,只听得一声响,宛如砍在金石之上。她又惊又慌,忙又连砍了几刀。再看那大壳却闻风未动。
此时她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