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觉得丐帮和金钱帮的相争完全出自人为, 更不会有人想到这两方看起来如火如荼的南北对峙,实际上几乎没造成过伤亡。
但如今的江湖在衡山之乱后风平浪静了太久,各门各派都陨落了太多支柱人物的影响下, 只需要稍加推波助澜,便能让人觉得, 这两方的交锋有席卷江湖之势。
倒是有人看出来,这种被行游商人侠士口口相传后,好像随时都会让江湖格局发生大变化的大争端,其实好像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比如说现在坐在茶馆内的天机老人,就觉得有点这种感觉。
他为人低调却武功不低, 更是对江湖局势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在茶馆的一个角落做了下来, 像是个最寻常不过的小老头一样点着了一根旱烟, 一边抽一边听着旁边人对这两方江湖争斗的评说。
这些消息来得太快,好像前几日还谈论的是快活王这个崛起在西北关外的人为何要对自己麾下的酒使发出通缉,今日就已经话题完全被取代了。
可仔细想来, 在中原地界这也不算太奇怪。
快活王到底人在关外,以天机老人的消息渠道不难探听到, 对方最远也不过是入关内到了兰州地界而已。
确实不如丐帮和金钱帮这种与他们休戚相关的势力争斗, 来得有讨论的价值。
若是现在有人说出快活王就是传闻死在衡山之乱中的柴玉关, 说不定还能取代掉这个消息。
“都说十三年武林必有大乱, 可这才九年而已。”他听到旁边那桌有人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人一听这话就笑了出来, “十三年这种说法也不是个定数,否则岂不是有月圆月缺的规律了, 九年差也差不多, 总归就是个循环。”
“不过说到武林之乱, 仁义庄建立在当年灾劫之后, 本就是白道为遏制黑/道势力而成,金钱帮……”这人冷笑了声说道,“金钱帮咄咄逼人,分明不是正道,兄台可听闻仁义庄有出手的意思?”
天机老人一边就浅酌着店家送来的薄酒,一边边听边摇头。
金钱帮是不是正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行事是否太过张扬来决定的,要他说上官金虹此人倒当真是个人物。
何况金钱帮崛起是快,但伴随名声而来的四方来投之中,据他所知,还并不曾收容过挂在仁义庄悬赏花红名单上的人。
“上官金虹老奸巨猾,根本不让人抓住他的把柄。”另一人回答道,“仁义庄没有对他们出手,或者雇佣与仁义庄有合作关系的高手出手的理由,只能以白道相争,黑/道得利这样的借口居中调停。”
“但左长老这个人为人敦厚,愿意接受仁义庄的主持大局,免得重蹈当年覆辙,上官金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发了笔横财的小人,却当真不愧是个暴发户——”
“他声称谁若想要让他收手,那便先打赢了他再说,这江湖上是按照本事来争话语权的。”
有个青年侠士听到这话忍不住说了句,“他要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难道还比谁更会装场面不成?”
听闻有人在此时还在为上官金虹说话,那个先前就不大看得起金钱帮的便朝着他怒目而视,却发觉对方拎着个药箱,还是个大夫。
江湖上一向以来最不能得罪的人,大夫自然是榜上有名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求医问药问到他们头上去。
天机老人觉得这场景颇有意思。
那火冒三丈的家伙又憋着火气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跟他一般计较。”与他同桌的朋友劝道。
“上官金虹倒当真不愧是有底气用短兵出手的,”另一桌的一位年轻侠士说道,天机老人留意到对方的身上带着华山派的标记,自然有这个出声的底气,“仁义庄的冷三爷和受邀一道前去的花四姑以及雄狮乔五,外加上天龙寺天法大师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