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可不知道, 这位将快活林视为自己产业的春娇姑娘,是这么看他的。
对他来说,能与霍凌霄待在一处便足够了。
虽然他也难免有点郁闷,顶着易容便等同于与任何亲密举动都绝缘了, 他还没有重口味到这个地步, 当然霍凌霄也没有。
“这不是个难得的体验吗?”霍凌霄撑着侧脸, 拨弄着面前的茶具。
从沈浪的角度正看见她透着几分慵懒的眉眼,即便隔着这张易容假面, 都能看出她本身的气度风姿。
他毫不怀疑她这般举止不会被人当做是皇室贵胄。
尤其是当此时在兴龙山还有一位酒使在此小住的时候。
快活王或许还能算是个“枭雄”——他自称的。
但当这个人已经习惯了通过女人来达成自己一步步崛起的目的的时候,他如今的各种风流宣泄,自号为王的举动好像都只是在欲盖弥彰而已,为了掩饰自己并非靠着真本事才有今日的过去。
当真品和赝品放在一起对比的时候, 便怎么看怎么都能对比出个高下来。
“扮女装的体验?”沈浪哭笑不得。
也幸好他们此番出行是往西北边陲之地来的,但凡是往中原人多的地方去,他可实在没有把握不被人发现。
“倒也不是,我是说体验一下身为女子便要被当做附庸的体验。”霍凌霄语气淡淡。
她开口之时,手中还握着那把夹取浸冲罐的夹子,慢条斯理地任由这些白玉杯洗在拨弄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夹杂着水波涤荡之声。
沈浪也便不太容易分得出她到底在说一件正经事还是在说个玩笑话。
不过诚然当他是琅玉夫人而不是沈浪的时候,在这快活林中也只被认为是霍凌霄化名而成的高凌的附庸而已。
那位茶道名家春娇姑娘也同样不以自己的名字而闻名, 而是以落魄公子李登龙的小夫人这样的名头, 可实际上李登龙的本事还及不上春娇的零头。
沈浪此前不会考虑到这样的问题, 现在却是自己处在这个身份之下,便会感觉到这种畸形的关注。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琅玉夫人特殊的行路方式明摆着就是个轻功高手, 却依然没有得到足够的注意。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并不想让柴玉关这么轻易地被打倒了吧, ”霍凌霄继续说道, “万家生佛柴玉关也好,快活王也罢,都是一个清楚明白的标志,一个本不该混到此等境遇的男人,因为从女人的身上不断得到好处,最后成了如今的样子。所以我希望打倒他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染香她们,是白飞飞,甚至是现在还被我囚禁着的王夫人。”
“当今武林整体的环境下,这种性别审视的怪异要想打破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做到的,但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柴玉关可以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多少人的血泪之上,也同样会被他最看不起的一群人所打倒。”
“其实我此前觉得要打败柴玉关,要将当年衡山之乱的内幕揭发出来,是我一个人要去做的事情。”沈浪想了想后说道。
“因为沈天君。”霍凌霄说的是个陈述句。
沈浪不奇怪她会知道这件事。
他在她面前暴露出的与之有关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何况他也确实没有瞒着她的必要。
他回道:“不错,但后来我又觉得,你想做的这些事情我没有这个资格去破坏,我一度觉得不能让这件事祸及更多人,或许其实也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至于你方才说的,要改变这种格局,或许还有个法子可以做。”
沈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幸亏此地没有外人在,否则一定看得出来,他这动作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女子。
霍凌霄忍着笑看了他一眼,觉得此等情景合该被记录下来。
王云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也生出了几分促狭的心思,将琅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