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就是这个马车他注意过了,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可能不太妥当。
之后在海上行船的时候船舱里可以试试。
霍凌霄按了按眉心,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把这个没脸没皮的玩意从马车上踹下去。
“其实蚊子再小也是肉,”陆小凤又忽然正经了一点语气说道,“这种海外避世的岛屿必定有亡命之徒逃窜过去,你不可能全部收编的,所以带上我总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这个人,该细心的时候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以他也并非没有留意到,在霍凌霄往幽灵山庄走了一趟后,她锁骨之下的那道伤口前后发生的细微变化。
这种变化太小了,小到陆小凤疑心要完全将其修复需要的可能是个他穷尽毕生相伴,也绝无可能填满的数字,所以他才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霍凌霄朝着他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自在又跳脱的青年靠坐在马车上,面容难得显得正色,也显得格外俊俏可爱。
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能带来的用处这种问题,显然不会从这个看得很开的家伙嘴里问出来,那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你说的对。”她唇角忽然浮起了一抹不难察觉到的笑容。“那你最好别被蚊子给叮上了,谁让伤药都被你丢了。”
陆小凤伸了伸手指,他就算没说霍凌霄都看得懂他的意思。
这灵犀一指夹得住剑锋,夹得住她丢过来的毛笔,也自然夹得住蚊子。
霍凌霄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这么个活宝在身边,她有种预感自己这一路上恐怕是清净不下来了。
陆小凤又问道:“说起来你此前跟我说过,无名岛与宫九有点关系,他毕竟是太平王世子,又现在负责前往蛮莫之地平乱,无名岛一行不需要跟他知会一声吗?”
“不必,”霍凌霄回道,“他这个人,当年遇到的时候跟现在就没什么区别,人太过聪明了就难免觉得人生没什么乐趣,无名岛的小老头跟他名为师徒,实际上更像是各取所需。要说他跟无名岛有多深厚的感情,恐怕是没有的。”
“让宫九不生乱,给他塞得事情够多就行了。我离京之前交代过,如果我此行往返回来前他们去西南平乱的人已经回来了,宫九那里能塞多麻烦的事情就塞过去。我看他就是需要一点有挑战性的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凤忽然有点同情宫九。
霍凌霄都是这种态度了,朱棠这个完全由她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恐怕是跟她完全一路做派,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等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待遇。
“你同情他做什么?”
陆小凤一个愣神间就发觉霍凌霄已经捏着他的下颌,凑到了他的脸侧,用那种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他逃脱不了当皇室打工人的命运,你好像也已经把自己给卖了。都是终身契约,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吧。”
“那怎么能一样呢,给老婆打工不叫打工,叫情趣。”陆小凤振振有词地回道。
陆小凤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同党。
在出海之前他们正好途径了妙手朱停的地方,霍凌霄也早听闻这位妙手朱老板的名声,与陆小凤一道登门拜访了一趟。
她刚进门就用手捉住了一只撞到了面前的铁皮小鸟。
这只能飞在空中的铁皮鸟用的只是橡皮筋的动力,飞得有点歪歪斜斜的。
但能让东西不只是在地上跑,而是往天上飞,这位朱老板就已经够格算得上是个本事人了。
——说是说的朱老板,但朱停这个人和霍凌霄不一样,他并没有做任何的生意,也自然没有开店,可并不妨碍他有了这样的一个外号。
“朱老板,你这可不是什么招待人的礼数吧。”陆小凤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只铁皮鸟,毫不留情地扒开了这只机关鸟的肚子,拨弄了两下里面的机关和橡皮筋,仿佛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