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翰雪的人从旁护送,云琯琯和司明朗一行人总算是赶了几天太平路。虽说旅途颠簸,但至少没再被拦路截杀,也算是好好休养了一番。
一连几天,都没什么事发生,倒只有先前替司明朗挨了一掌的宋钊,看着伤的极重,昏迷不醒。
中途醒来过几次,无一不是哭闹着要见公主。见到司明朗后又没什么正经话说,只知道抓着他的手公主公主地喊,司明朗险些没给他掐死在病榻上。
不过这几天过去,云琯琯对宋钊的怀疑也减弱了许多。
一来,她悄悄诊过脉,宋钊受的伤不似作假。他的体质非但不是什么习武之人的强健身体,甚至弱得不如一个普通人,一些壮实些的妇人都能把他轻易提溜起来。
那日宋钊下的本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烈性毒药,之后受了那一掌,药性悄无声息地发作完,事后云琯琯连诊都诊不出来,自然也不会知道宋钊曾经想对她不利。
她倒觉得司明朗也不是没可能猜错了,毕竟宋钊这样的人安插过来……除了给司明朗添堵,也没别的作用了。
“先前同谈漫交手的时候,他们两个的样子不像是之前认识。”云琯琯对久病不起的宋钊略有些同情——毕竟这人多少替司明朗挡了一掌呢!
“谨慎些总是好事。”司明朗却摇了摇头,“我始终忘不了他那天捅死顾大牛……那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的确,如今是特殊时期,谨慎些也好。”云琯琯没法,只能接着给宋钊用些不痛不痒的药,不让他的病情继续恶化。
不过,宋钊这几日的确没再露出什么马脚。
他中途又醒了一次,依旧是哭着喊着要见公主,这次倒有了句完整的话。
“听闻公主医术冠绝天下,求公主救我、我不想死——”他攥着被子泣不成声。
好嘛,云琯琯想给他治都不行了,毕竟别人指名道姓要让公主来——现在司明朗才是公主。
不过司明朗哪里会什么医术?他就想着进去糊弄一下,把宋钊打晕了,再让云琯琯给他用药。
谁知刚一进去,宋钊便拽着司明朗的手不放,这次倒是不哭了,只是倒豆子似的开始对“公主”表白。
“其实我一直十分仰慕公主,即便是这次再也无力回天,能为公主而死,也算是死而无憾……”
“不对,公主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我,我等着公主。”
“公主,你能不能再看看我,东陵王心里揣着一整个东陵,可我心里只有你……”
司明朗:……
他努力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而后黑着脸从怀里摸出了方才云琯琯给他的金针。
“别说话了,给你施针。”他冷冰冰甩了一句。
宋钊果然不再出声,只是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过来,眉头微蹙,瞧着楚楚可怜。
这宋钊估摸着比他适合女装多了。司明朗下针之前忍不住想。
——而后,房里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司明朗哪里懂什么医术啊!
云琯琯和柳韵儿在外头听得触目惊心。惨叫声一道接一道地传来,还混杂着司明朗偶尔的“宋公子疼吗?”以及宋钊的“不疼不疼公主继续吧。”
“司明朗好像挺生气的。”云琯琯只能替小绿茶默哀。
柳韵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王妃,若不是你与王爷互换了身份……如今宋钊这些话,可就是对你说的了。”
……也是。
云琯琯忍不住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宋钊这些话真是对她本人说的,且不说她自己难受得够呛,司明朗本来就是个醋缸,估计能被气疯了。
到那时候,也就不是扎几针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么一想,云琯琯反倒释然。起码现在小绿茶还活得……呃,听着叫声还是活蹦乱跳的呢。等司明朗气消了,大不了她再去补救补救。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