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朗猛地一翻身。
他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注视着房间里一片夜色，还有些茫然。他方才做梦梦到云琯琯莫名其妙指着他鼻子大骂了一通，什么王八蛋、缺心眼、傻狍子之类，气得司明朗当场挽起袖子要同她理论。
然后……他就醒了。
司明朗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这是个什么梦？难道是太久没被云琯琯骂，有些怀念？
他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很快再度入睡。
此处是矿场附近的客栈，他和林菀一行人再度伪装，避开了宋家的耳目，在这里歇脚。虽说靠近东陵，却是个相当陌生的地方，人在他乡，便会开始无端地怀念，司明朗想他或许便是如此。
谁知此时，司明朗骤然听见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捅破了他的窗纸……
司明朗脸色一变，这是要给他放迷药？！他随手抄起手边的小物件扔向窗户，果然听得外头一声痛呼。
“是谁在外面？”司明朗睡意全无，冷下脸来严阵以待。
“……不愧是东陵世子，就连如此缜密的埋伏都能瞬间发现。恐怕云琅周边列国，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吧。”
片刻后，抚掌从门外阴影处走出的人，是宋昶书。
司明朗：……
不，他只是恰巧被云琯琯骂醒了而已……
难不成锦鲤在这种地方也能发挥作用？！
司明朗一时有些怀疑人生。意思云琯琯骂他，他还非得乖乖听着不可？
司明朗久久不言。
宋昶书和他打过交道，以为他是不想说话，便也不在意，只笑道。
“不过也正因如此，宋家才愿意拿出诚意，想同世子合作，共商大计。若是我们能握手言和，两边都省下好些麻烦，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宋家想谈合作？
“合作？说来听听。”司明朗两眼虚眯。
实际上合作的内容，不必宋昶书说，司明朗自是清楚。
原本昙国和大宛要联手打压东陵，如今看来，因为他们屡次破坏宋家的计划，宋家这是服软了，想拉东陵入伙，一起瓜分云琅啊。
果然，只见宋昶书满脸诡异的笑意：“宋家所图之事，世子心知肚明。我保证，事成之后，东陵也能分一杯羹，与此同时……”
宋昶书停顿了一下，司明朗仔细一看，他的笑容里居然还有一丝……猥琐。
“世子不是喜欢云琅的公主吗？皇帝可不会轻易将公主嫁给你。但世子若是与宋家合作，除却东陵应当所得的利益，公主便也归你所有。要知道，她除了身负锦鲤气运，还是个难能可见的美人胚子……”
宋昶书沉浸在自己无尽的遐想中，没有注意到司明朗的脸色随着他说话而越来越沉，又黑又糊，像个御膳房多年积累的锅底。
司明朗最后再也听不下去了，连话都懒得再套，飞起一脚，直接把宋昶书连人带门板一起踹飞出去，吐出的血狠狠洒了一路。
“公主也是你们配出言玷污的？”司明朗脸色阴沉。
他缓缓伸手，挂在床边的佩剑出鞘，伴随一声清脆的剑鸣。
既然这些人连云琯琯的归属都考虑过了……那么是不是还考虑过别的？
一想到这一点，尽管清楚杀死宋昶书会招致更多麻烦，司明朗依旧压抑不住心中的杀意。
连放个鱼他都舍不得让云琯琯自己提桶，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居然把云琯琯当成一个筹码来谈交易？
宋昶书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嘴，发现少了两颗牙。
谈什么合作？他现在只想把司明朗碎尸万段！
然而目前看来，还轮不到他动手。司明朗提剑缓步而来，满身杀意，宋昶书不是个懦弱无能的纨绔，可只看了一眼，他依旧被震得浑身冰凉，动弹不得。
“你……”宋昶书咽了咽口水，这才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