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跟哀家说清楚,你和林妃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看上去心平气和,语气却自带一种长期以来养成的皇家威严,这话在云琯琯耳中,便更像是责问了。
然而云琯琯不需要犹豫,她不可能对太后说出实情,但凡这些事情外传出去,云星华身为罪人之子,在这宫中便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更何况,他本就因为先天缺陷,在宫中备受排挤了。
于是云琯琯看向太后,目光清澈:“太后娘娘,事情并不复杂,正如太后娘娘所听到的那样,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她略过林妃命师枝语陷害大皇子和司明朗一事,挑挑拣拣,说了些过往发生过的小摩擦。
“儿臣与林妃娘娘一向不和,宫中的人或许都知道一些。但儿臣的确没有想到林妃娘娘的精神状态不好,过激之下,便……”
云琯琯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尽数讲给太后听,而后垂下头,等待着迎接太后的怒火。
她知道,太后的立场是相当中立的,只盼着云承弼好。云琯琯和林妃这样的冲突,多半会被归为不懂事,更何况还出了人命,这就不是不懂事所能概括的了。
殿上响起了脚步声,太后一步一步,慢慢来到了云琯琯身前。
如果要打耳光,希望太后能轻一点……云琯琯下意识闭上眼,颇为乐观地祈祷着。
没想到闭目等了许久,太后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就连责骂声也不曾传来。云琯琯又睁开眼,却见太后伸出手,将她抱进了怀中。
“傻孩子,都这样了还在逞强。”太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云琯琯的背,“你受苦了,哀家都知道。”
云琯琯一怔。
太后知道了?
她下意识便开始担心云星华的处境,然而被太后温声细语地一安慰,心里的委屈忽然怎么也忍不住,一股脑涌出来,害得她眼泪一崩,再也收不回去。
自己受苦的时候无所谓,一旦有人安慰了……就好想哭啊。
云琯琯抽抽噎噎,一边担心云星华,一边又心疼自己,抱着太后泣不成声。而正在此时,云星华竟然从太后的身后走了出来,看上去除了精神不太好,其他地方都毫无异状。
“琯琯,对不起,是我告诉了太后娘娘真相。”云星华有些歉疚地看着她。
因为他的立场关系,害的云琯琯承担了无妄之灾。
既然云星华没事,云琯琯只剩下心疼自己了。太后见她哭得难过,也心疼极了,松开手,十分温柔地给云琯琯擦了擦眼泪:“不要担心,皇帝叫你操办葬礼,你就去办。哀家会把身边最得力的姑姑借给你,放心。”
云琯琯一时哭得更大声了。
“琯琯,都是我的错。”云星华也上前来,拉起云琯琯的手,“只是,你不要恨我……今日欠给你的,我日后一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三哥你在说什么啊!”云琯琯又拉着云星华的袖子,抽抽噎噎,“你哪里有错,我怎么会舍得恨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怎么会!”云星华眼眶一红,也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云琯琯。
兄妹二人抱头痛哭,一时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壁障,在这一瞬间消解了。
而殿门外站了许久的云承弼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愈发不安。他担心太后会怪罪云琯琯,然而太后偏偏派人拦着他不让进,云承弼一时也有些后悔,他方才怎么不早些让云琯琯进屋?
云承弼急得在门口绕圈,而正在此时,殿门突然从里边被推开了,云琯琯红着眼睛,站在门口。
还不等云承弼开口,她突然很平静地说道:“父皇,我明白了,林妃的丧事我会好好筹办的。”
在她身后,云星华也红着眼睛,一言不发。云承弼见状,忽而有了一些负罪感。云星华和云琯琯都是最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偏偏会遇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