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山走在回家的路上,面色不见有异,但内心泛着多少波澜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家中,陆白山将心底的情绪压下,跟母亲陈氏讲了自己碰到陆川一行人的事情,顺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陆白山拿起母亲递来的温水,道:“娘,如果陆川现在有什么图谋的话,儿子晚两年娶亲也是可以的。”
说完一口喝下温水,心情彻底平复了。
闻言,陈氏瞪着眼,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你爹虽然不在了,但陆川这小子要是有什么鬼主意,我就去哭祠堂,就不信他们家就能一手遮天了!”
陆白山当然知道这是母亲的气话,但哭祠堂什么的,打扰祖宗安宁却是不应该的,再说这种把戏顶多用个一两次,人家想针对你还是能变着法的针对你。
陆白山道:“娘,二丫虽然相貌好,但是彩礼也太贵了,犯不着为了婚事如此破费,再说,娶妻娶贤,颜色好未必是件幸事!”
陈氏看着儿子故作成熟稳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也知二丫颜色好,难道就不动心?”
陆白山添了一杯水,掩饰尴尬道:“娘,说正事儿呢!”
陈氏叹了口气,道:“可怜我家白山如此懂事,但不是什么事都是可以处处忍让的,像你爹就是因为处处退让,才让这服兵役的名额落到他头上,结果你也看见了,打了一场战,就剩件衣服回来了,连抚恤金也没见着……”
陈氏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了泪,陆白山只得出声安慰。
本来服役的名额并不是陆白山的父亲的,可架不住那些在册的族人苦苦哀求,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有些人甚至抱着他的大腿哭,父亲老好人性格在此时发作,就答应替一人服役,本以为就是训练几个月,谁知一场战争突然打响,人也没了声响。
陆白山曾想要去县衙追讨抚恤,可族长劝住了他,说民不与官斗,最终因母亲哀伤过度病倒在床,所以未能成行。
“你说你爹这个榆木疙瘩怎么就这么蠢,那陆老六在他入土的时候也没来看一眼,他图的什么啊!”,陈氏继续抹着眼泪,语气充满哀怨。
“娘,你别再哭坏了身体,父亲不在了,我还在,我还在!”,陆白山没作愤恨之语,只是不停劝慰道。
“娘不哭,只是苦了你,从此没了依靠!”
“好了,最苦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等过几天儿子成了亲,不消几个月就生个大胖孙子给您乐呵乐呵!”,陆白山见母亲情绪还在,便转移了话题,不再提“等几年”的话语了,他也不信陆川真敢冒大不韪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
伏水乡的村尾吊着一户人家,像是被乡人遗漏一般无人问津,其家门口一个长相猥琐的人正惬意晒着日光,家中潮湿异常,枯草做的席子他实在睡不下去。
其实孙颠原名不叫孙颠,长相原也没这般磕碜,不然也无法睡到刘寡妇的炕上,可好像正因为这一出,他的人生越来越走下坡路,到现在人们都管他叫孙颠,原名倒没人去管了,导致小辈也跟着孙颠孙颠的叫他,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所幸上天还算照顾,自家野长的毛丫头竟养成几分颜色,这让他有了几分计较。
“丫头,过来!”,孙颠唤道。
二丫听到呼声,身形一顿,孙颠十几年的恶劣行径让她有些心慌,虽则近一二年有些改观,但她还是很难跟自家父亲亲近。
见女儿畏缩的行至身前,孙颠也不在意,道:“丫头,前几天陆家那小子前来提亲,如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我的女儿出落得如此白净,能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孙颠的意思是要孙二丫多提一些条件,他好将这些都附加在嫁妆上面,多讨些财物。
但孙二丫心思纯净,没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只是道:“我都听爹的!”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