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陈北方一口回绝，正色道：
“其实，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实在是不想找你借钱的，我这个人呢，对理财不在行，你给我多少我花多少，你借这么多给我我十辈子都还不完了。”
李菲噗嗤笑道：“我有说过要你还吗？”
“啊？”
陈北方被雷得够呛，短短几分钟内他下巴差点就脱臼了。
等反应过来，立刻拉下脸色道：
“李菲，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你以为我之前不收你爷爷的诊金，就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然后好骗你的钱？”
李菲虽然小小年纪就是商业界的一个佼佼者，但是在洞察心理研究人性方面还处于单纯那阶段，她完全没有想到陈北方会这样理解自己的好意，吓了一跳，面容失色道：
“方哥，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是真心想帮你，从来没把你当外人……”
从来没把我当外人？天哪，咱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要是哥真有心骗你只怕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呢，居然有这么单纯的。
陈北方不识好人心地忖道，正准备说话，却被李菲的表情整蒙了。
只见她眼泛红丝，轻咬丹唇，幽怨地盯着陈北方。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人家以诚待他，由始至终都怀着一颗纯真的心，对他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到头来却被他看成个心机重重的龌龊之人。
想必刚才那句话已经像根毒刺，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窝里。
试想这对一个如此单纯的女人是多大的侮辱和伤害，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对不起菲菲，我一时口快，我不是故意的……，”陈北方惭愧地解释道。
这一霎那李菲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容亵渎的坚毅与圣洁，跟第一次见面时那双眼神如出一辙。
只见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下头去摆手道：
“没事，你也别多心。”
口头上说的轻松，但是耳朵不聋的人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
陈北方那颗傲漫的心像把锋利的刀子划过一样，讽刺的是执刀的刽子手竟然是他自己。他喉结里像堵了盐，无言以对。
“那我只借你一百万吧，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致电给我。我现在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抱歉。”
李菲勉强笑道，把支票塞进他手掌里，逃似地转身离去。
擦肩而过的一霎那，泪水哗啦啦地落下。
陈北方麻木了，李菲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女人，她眼神里除了圣洁之外的那一份坚毅，一直令他深深地敬佩，此刻却因为他心直口快的一句话，竟然落泪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把刘璇整哭了，他会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大呼胜利欧耶。
然而看见李菲的眼泪，他的心的确是痛了，比刀割还要痛。
他腿一软，靠在长廊的扶手竿上面，欲哭无泪，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新新超市的，整个人像是死了娘一样行尸走肉，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娘了。
傍晚，陈北方正在埋头大睡，手机铃声像抽了风一样响起来，惊醒了他的恶梦。
“谁呀？”
“我，老江啊，有空吗？今晚老地方见，”江伟宗的声音大大咧咧地说。
“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啊？我最近好像没有欠你的酒钱吧……，”陈北方懒懒道。
“是柳友生日呀，过去庆祝一下，大家都已经凑齐了，就等你老人家了。”
“几点钟几号房？”
“九点，双子座厢房。”
挂了线后，陈北方没了睡意，干脆就凝神静气练起气功来。
自从昨天发功过度后，神使似乎也累坏了，到现在一直没有吱过声，中午给人治病召唤他的魔法时也见有什么反应，看来是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