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功劳,朝廷的恩眷,结党营私起来,反而成了恶瘤。就像如今的严党一派,根深蒂固,拔泥带出血,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铮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都到这时候了,朕的大学士反而替严党说话了?”
纳兰双手交叠放在袖中,摇了摇头说道:“朝廷结党一事得治,难不成圣上觉得他们拉帮结派是为了江山社稷?”
陈铮眯着眼不说话。
纳兰继续徐图说道:“以后暂且不论,这一次倒是一个机会,那些坚持不下去的士子,便是为了为官而为官,而那些坚持下来的,至少大多数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给圣上解忧。兵
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这批留下来的人才是朝廷以后的栋梁。”
陈铮打着哈哈说道:“倒也是,不过这精兵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纳兰微笑自若,说是三百,其实何止三百?二十年苦心经营,这可是纳兰的立于朝廷之本。
陈铮又是往前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看着纳兰不怀好意说道:“大学士,你的言下之意怕不只是于此吧。是老秦人的问题?”
纳兰躬身笑道:“圣上英明。”
陈铮搓了搓手嗟叹说道:“这话如今也就你敢说,不过确实,朕是凉州起家,说白了,凉州那些世家是朕的根本,所以有些事情,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纳兰摇了摇头。“这次北上,长安的官员大多都水涨船高,而这群人当中。十有八九都是世家的人,而且这一次吏部会有许多空缺,到时候这些世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纳兰点到即止。
陈铮疑惑说道:“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你了?”
纳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们可不会找微臣。”
陈铮笑了笑,纳兰是寒门出身,和这些世家本来就不对付,这也是陈铮对他放心的原因。
陈铮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朕的嘴就紧一点吧。”
纳兰笑着说道:“其实不止,这次春考,圣上作为他们的老师,有什么事还得向着他们一点。”
陈铮摆了摆手说道:“得了,朕算是知道了,你是来敲打朕的。”
纳兰微微低头,却是不容置否。
陈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呢,人都不差,能跟辽金死战不退的人,想想能坏到哪里去?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就是穷怕了,说是世家大族,真和江南比起来,不堪一提,如今呢,骤然富贵,就想多捞点银子,给后辈多置办点家当。”
纳兰摇了摇头,“升米恩,斗米仇。这一次圣上这个家主可就要难做了。”
陈铮笑了笑,挥了挥手不说话。
有些话不便多说,早年贵为皇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那些凉州的世家大族功不可没,说白了,要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陈铮能不能为君还要两说,二十多年前,大皇子贵为长子,有监国之权,三皇子骁勇,许早的时候就带着老秦人南征北战,威望深重,说白了反而是他这个二皇子,不上不下,没有建树,可到了最后,偏偏他夺了权,上了位。
上位之后的陈铮不得已,加之凉州不能乱,有些权力放了出去,如今想要从这些人手里收回来,给那些新晋士子,陈铮心里摇了摇头,有些难取,若是仅仅废些口舌倒还好,关键此节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尤其在这个风口上,就不容得他不多虑一会。
但随后陈铮想到此事有关西夏朝廷以后,这“新欢旧爱”的旗帜他还是得给这群江南士子立起来。
思定以后,陈铮回过头,疑惑说道:“对了,近些日子,吏部什么反应?”
纳兰呼了口气说道:“严骐骥倒没发怒,只是近日传闻老尚书车马劳顿,一时半会怕是动不了身了。”
陈铮嚯了一声说道:“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忍气吞声,宰相风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