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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城里牧笠生和李显彰自顾喝酒,好在偌大个银子就摆在桌上,小二哥也不至于说怕这二人喝完无钱付账。
牧笠生哧溜一声,再饮一杯,看向峡谷方向说道:“应该也差不多了。”
李显彰默不作声,醉眼迷蒙。
牧笠生像是后知后觉说道:“我早先知道你的目的在平王府,但我似乎因为你说的假平王而忽略了一件事。”再饮一杯,接着说道:“就算是假平王,能如臂指挥的,也就只能是金陵,我猜是你假传了圣旨?如今这个事,似乎是我当了?”
李显彰哈哈大笑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局?”
牧笠生一笑置之,“有心无力,西夏朝廷文官不说那些青绿之色,光是紫色有多少人?更不要说那些个武将,西夏本就是北地属国,若是动起手来,一个我都招架不住。”
李显彰睨了他一眼,不相信,自然也不会多言。
牧笠生望了眼东方,如今日头偏斜,东方渐暗,星辰渐显,“文武自顾不相交,这是古话,也是事实,武夫上马流血才有功劳,自然看不上朝廷那些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却又对他们呼三喝四的读书人,二十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正是青黄交接的时候,当年徐暄一死的后遗症便出来了。”牧笠生眼神熠熠,丝毫不惧说道:“天下读书人大兴在越地和晋鲁之交。越地声色犬马,酒绿灯红的,诗文倒是一绝,羽衣卿相那就隔了几分功夫和火候。
徐暄一死,整个西夏由重药便温药,说到底还是那群脊梁歪了大半的越地读书人在捣鬼,就想着多捞点名啊,利的,二十年也捞够了,可又能怎么样?如今刀架在脖子上,那些名啊,利的,反而是毒口之药,要还的啊,口口声声说着浮名过往,浮名过往,最后反而被这些给拖进了阎王殿。
光凭那个纳兰天下,手段就要高我不少,徐暄武火下灶,一日做了亡魂,他能在朝廷里看清局势,顺水推舟,借着那些越地文官的势,三五年就接下徐暄的班,反之穿着草履踩在那群紫衣头上,如今更是谁生谁死都是他一个眼神的事。若是我,定然做不到,我是个小人性子,一朝得志便翻天。这柄刀,十多年就该砍下去了。你说他图什么?”
李显彰很是干脆利落说道:“不知道。”
牧笠生呵呵一笑,又是说道:“那你说当年徐暄若是借着灭楚之势北上,能一举平定齐晋赵宋四国么?”
李显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牧笠生,然后又是低下头说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就是,他北上不了,就算陈铮愿意,他也不敢,灭楚将军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是善终的便是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徐暄今日能携军北上,到时候平定四国,就不怕反戈一击?再来一次南下?陈铮魄力再大,也不会红了眼下此赌注,不然也不会顺水推舟闹此徐家灭门案出来。”
牧笠生点了点头,很是可惜的说道:“可惜了。”
顿了一小会之后,牧笠生又是说道:“可无论是西夏纳兰,还是北齐谢长亭,其实都忽略了一件事,庙堂之争是天下之争,而天下之中有江湖,以前不在江湖,不知道江湖之深,等到了江湖里才发现其羽翼之大,只有徐暄,能看到这些常人不注意的地方上,侠以武乱禁,这话不假,若不是当年徐暄带人踹了江湖的大门,西夏这个外来客,说不定在金陵都落不下脚。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个九品侠客虽说这些人安分了点,可不见得就买西夏朝廷的单。”
李显彰不容置否,等了一小会之后,笑道:“还是有的,黄金白银,仆从入云,权柄佳人,自傲的看不上,总有不自傲的,方家不就是个例子,只不过有徐暄马踏中门在前,他碍不下这个脸,金陵也给不出这个台阶,当年跟着进门的好几个如今在金陵分量可是有些重了。
还有景州冯家,这些年不一样死心塌地的跟着西夏走,把唐老头看的死死的,就差上书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