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马车多,找个借口过去挑选总可以的吧。马车可以一样,但马匹是不同的,问一问。没有哪个店家掌柜的会觉得同有权势的人做生意是有辱门楣的。就连低三下四进了趟权贵的府邸,像拜祖宗一般拜了又拜,磕了又磕,就差着端茶递水舔脚丫子了。出了那趟门,也是趾高气扬,遇见熟人,就算不问。他也会剔着牙缝,自己找个时机说我刚刚到某某府上打了顿秋风,还要嫌弃这啊哪的酒肉不好,瞧见没,塞牙!
这就是人心,徐江南那几年见得多了,只是不想跟秦月这个娘们说起而已。
秦月听到徐江南的话语,刚冷下脸说了个“你”字,就被徐江南笑着打断。“快吃吧你,不是想当路见不平的侠客吗?现在消息也知道了,估计先头那新娘是入了平王府,最不济跟平王府也有莫大关系,怎么说?”
秦月昂起头,天不怕地不怕的鄙夷说道:“平王府怎么了?你怕了?”
徐江南闭眼点点头,并没有说被秦大小姐这简单的激将法一激就呼天抢地的要去卖命。
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秦大小姐大手一挥,他徐江南就要义愤填膺,往后那陈烟雨若是皱皱眉头,他还不得慷慨赴死?不过真论起来,陈烟雨那一条还真的八九不离十。但又说回来了,那人是陈烟雨,同你秦月的交情还没到她的零头?
徐江南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市侩又惜命的人。魏老侠客是说路遇不平事,提剑纵酒取人头。那也在量力而为不伤命的前提下,散财拔刀也就是眨眼的事。若是寻常的富贵府邸还好说,占着理,人抢了就抢了,随后即便那权贵人家认不认,他徐江南也都拍拍屁股走人了,愿意大海捞针你就来这江湖捞呗,不愿意的话哑巴亏就算是吃了。
但要去平王府?徐江南自认没这个本事。当年西夏君主有四子,四子夭折,长子陈铮为太子,二子陈玺为景王,三子陈楷受封平王,景王在陈铮登基一年之后被暗杀身亡。皇家无亲情,寡人寡人的唱了几千年,徐江南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听先生的意思,当年传闻陈铮自己的皇后暴毙在大内深宫里面这件事都有些许猫腻,何况那对自己龙椅有威胁的亲弟弟?
只是不知为何,平王相安无事到如今,而且还封地李安,要说是陈铮良心发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徐江南宁愿相信是平王自身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能让陈铮忌惮,如此一来,徐江南便也觉得这平王也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不过真要是数起来,能从徐暄那个时候活下来的,有几个又是简单货色?
徐江南心里权衡着,有没有个贪慕钱财镇着王宅的老妖怪先不提,就说手上镇宅的兵马那也是你徐江南吃得下的?可能人还没救出来,又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买卖不划算。
再者又说,下桃花观的时候,李先生那么耳提面命的不要同庙堂的人接触。徐江南就算不懂其中利害关系,也不会左耳进右耳出的当做个屁就过去了。
秦月的鄙夷神色愈甚。
徐江南对此全然不顾。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本身说白了,这一路就是看中了你秦大小姐的那些剑道感悟。休息好了之后,徐江南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并不准备闯这趟浑水。
余舍满脸呆滞神色,他也不懂原本还好好的两人,突然怎么就这样了。他想劝,却又不知道从谁那里劝起,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得在两人之间来回张望。
徐江南刚到门口,一脚才跨出门槛。听得秦月声音冷淡说道:“再有几个月,卫家的老祖宗古稀大寿。”
徐江南止住脚步。
秦月她也不是傻子,只是有些事她没去深思而已。就像家里养的客卿之流,基本也都是利益之交。她懂这些,和她愿不愿意相信这些是两码事。在徐江南要出门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斩魔台徐江南对着石壁舞剑的怔迷动作,还有那个小男孩的故事,心下一动,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再去找人不见得比徐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