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散发出的,金灿灿的微弱光辉,在林蝶白玉般的胳膊上歇息着;清早,仆人们便众星拱月般地围着林蝶,为她梳妆打扮,在她的头发上插上有着繁复花纹的头饰。
时间如溪水般悄然流去,林蝶已梳妆完毕,只等男方来迎接。
突然,母亲白岭优雅地走进林蝶等候的房间,示意仆人们短暂地离开一会儿,她坐在林蝶身旁,从她脸上还依稀能够看见,她年轻时的闭月羞花,亭亭玉立,只是因为岁月的流逝,与历经的磨难而慢慢地,逐渐消磨殆尽。
她凝视着林蝶,反复摩挲着林蝶娇嫩的手,忽然间,林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她的手上,她扭头一看,发现母亲的眼里已含满亮晶晶的泪水,浇灌着她已不再光滑细腻的脸颊,她哽咽着,跟林蝶抱在一起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林蝶有些吃惊地看着即便是童年也待她并没有什么亲昵举动的母亲竟在她出嫁时将自己悲痛欲绝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还记得她第一次嫁人的时候,母亲也只是用手绢遮住自己的脸,林蝶看着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却只寻到她泛红的眼眶,她被泪水浸透的手绢耷拉在木柜子上,经她手绢触及之处,木头的颜色都转为了深褐色。
林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尽自己所能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像母亲年幼时安抚哭泣的她时一样。
白岭掩面佛身,娇小却肩负着白家与林家的压力的身躯一抽一抽的。
半晌,白岭沉稳富有穿透力且尾音沙哑的声音,在林蝶耳边响起:
“孩子,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问我蝴蝶的翅膀为什么那么绚丽灿烂,我回答因为那是上天赐给它们的,它们应得的,因为他们生命的前段部分,都是以恶心被人所唾弃的毛虫形态卑微地活着,因为它们经历了挫折所以最终破茧成为美丽的蝶。
“你的名字也是这样,在经历风雨之后,你终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那些美好终会降临在你身上。”
白岭突然发出一阵与她平时声音不同的银铃般的笑声。
“林蝶。”
林蝶应了一声,歪头看向母亲。
“你怨我么?”
白岭分明地感受到,林蝶和她叠在一起的手颤了一下。林蝶烟了一口唾沫,欲张口说话,白岭却抢先一步说道:“你该怨我,你即使恨我也是应该的。林云波那个老男人偏爱自己大女儿林兮,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最近又传出…林兮这样的绯闻,柳家却还执意要跟林家成婚。
白岭突然一转话题,对林蝶恳切地说:“林蝶,嫁到柳家好处多得很啊,林蝶你一直很为家族着想的,你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妈妈这么做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族。我好不容易才跟柳家的亲戚们打好关系,劝说柳家重要的人物,尽我一切的人脉帮你争取到柳铭盛夫人的这个位置。”
“是吗。”林林蝶抽出放在白岭身上的手,站起身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林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留下一个背影“我一直认为,是父亲因为偏爱且不舍得他那个,跟他陪他走过风风雨雨的死去的前妻,所生的孩子,嫁到柳家受委屈,又想要巴结权势滔天的柳家,才把我扔过去。”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为这个家您是真心为我好,争不过我父亲他们,不得已才让我嫁过去的。结果到头来都是因为你是吗?你到头来还是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你帮着我爸想把我丢到柳家,然后自己坐享其成林家与柳家联姻所带来的好处。我第一次嫁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说的,我跟柳腾辉差了整整二十多岁,我在柳家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你们却还是舍不得你们的“林兮大宝贝”,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就是一个让你们赚钱的工具。”
林蝶讥讽地笑道:“我的出生又是什么?就是一个避孕套的失误。柳腾辉死后的这几年,你用你一堆细密的借口以及无微不至的关爱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