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按住宽袖,在剩下两只患鬼脚前撒了一地酒,像是送行一般:“你既不敢肖想……”
随着一声惨叫,方才说话的那患鬼也化作一缕黑气。
“为何还动了这个念头?”
他阴鸷地看向最后一只患鬼,将酒樽剩下的酒全泼了上去:“谁给你们的胆子?!”
待最后一丝黑气消失后,他屈起苍白的指关节,活动着手腕。
晌久之后,声音极轻地飘出一句话,仿佛不自知的呢喃。
“……谁敢动她。”
关于戚诩的事情褚芥最初就问过了,在之后她每次提及时,都被卷耳和天驷长老几次三番的顾左右而言他,直到她和卷耳启程前往瀛洲时,卷耳才告诉了她。
即将接近瀛洲时,那里便因法阵限制,不得缩地成寸。二人花了些银子,随着一队同去瀛洲的商队一起行动。
“人间有种说法,修仙修魔全在一念之间,”她揭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边的天色:“快下雨了,估摸着会在此处歇一晚,咱们收拾收拾东西。”
卷耳应声,虽然没听懂她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
反倒是褚芥自己又道:“幼时一起练功,他虽然时常偷懒,但该会的半分没落下。”
卷耳道:“确有此事,大人当时也称赞过他。”
“所以我不担心他。”褚芥道,“春酲域存在的意义是平衡,而不是隔绝。”
人间也有魔修,魔修会滥杀无辜,同样也会施粥济民。
同样的,魇城邪魔有贪婪嗜血的患鬼,同样也有生性温和只用来传信的白面乌鸦。
仙魔同道,只是偶尔人性殊途。
因此近几任域主并不限制魇城与人间的走动,只是单纯的压制祸乱。
卷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颔首道:“谨遵域主教诲。”
褚芥并没有再说话,似是落入了什么回忆当中。
褚芥开始逐渐接触春酲域的诸多事务时,邬池曾带她来人间杀过为非作歹的邪魔,有时是他自己动手,有时会让褚芥动手。
有一日两人办完事之后,恰巧已日落黄昏,街上一盏盏明灯亮起,绵延了一整条街。
那日刚好是人间的花灯节。
邬池见人声喧嚣,热闹非凡,便屈指弹出一道秘音,告诉天驷长老会带褚芥在人间多逗留一会。
褚芥难得遇上热闹场景,高兴地脸都红了,拉着邬池停在了一处卖面具的小摊上,认真挑选着,最后拿起一副银丝镂刻的半脸面具,转身要往邬池脸上比划。
邬池顺从地弯腰,让她给自己戴上,挂绳系好之后,他弯着唇轻声问:“好看吗?”
褚芥登时被那抹笑容迷住了眼,支支吾吾地说了声“丑死了”,随后红着脸自己拿了一副同样的戴在脸上。
她听见邬池闷笑着,顿时恼羞成怒作势要摘下面具,被邬池握住了手腕,然后听见他说:“殿下别摘,这么漂亮,我还想多看一会。”
被哄开心了,她才高高兴兴地又拉着邬池奔向其他处。
她停在一处围着许多人的地方,好奇地踮着脚往里看,却被密密实实地挡住了目光,想要挤进去,却也不得章法。
于是她求救般的看向邬池,然而这次邬池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她,温声道:“殿下,我们去看其他的吧。”
褚芥不满地道:“我想先瞧瞧里边有什么。”
她见邬池还要拒绝,猛地跳了起来,八爪鱼似的缠到了邬池身上,借着他优越的高度望向里面,视线果然不再受限制。
邬池劝不动她,此刻猝不及防地被她缠住,身体有一瞬间微妙的僵硬,随后又害怕她掉下去,无奈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殿下,别闹。”
褚芥一心放在人群中的喧闹,无心注意他的异常,眯着眼念道:“妖魔所化瞳人……五千两银子。”
她一愣:“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