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统!”
邬池听见那小凤凰吵赢了架隐隐得意的清脆声音,如画的眉眼似是化开了一汪春水,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随后淡定地随口扯谎:“看来小殿下刚起来还在闹些小脾气,长老不必忧心,那些规矩我会慢慢教给她的,还望长老海涵。”
气势汹汹的天驷长老蔫哒哒地被请走了,勉强信了邬池的说辞。
这一任祭司上任太早,年纪并不大,只比褚芥大了百来岁,却将诸事安排的稳稳当当,甚至闹天闹地的小殿下在他面前也会乖顺许多——
虽然这乖顺劲儿也够一帮长老喝一壶的,但至少不是无法无天。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大意了……
这邬池根本不是管教小祖宗的,明明是来助纣为虐的!
“大人,小殿下把不方山上的树烧了,那树里居住的老树精非要讨个说法!”
邬池:“小殿下不懂事,是我没教好,我去赔罪。小殿下日理万机,烦请转告那位上仙,有何事找我便可。”
“小殿下今日在学堂同拙孙起了冲突,把这孩子的门牙打掉了,大人此次须得请殿下给拙孙道歉,否则……否则我心难安啊!”
邬池皱眉:“此事我问过殿下,是令孙先对我家殿下出言不逊,怎能怪罪殿下?”
“小殿下……小殿下昨日练功时用那朱火将武堂的剑全都烧断了……”
邬池面不改色扯谎:“当日我也在,其实那剑是我不小心烧毁的,即日我便去请剑师锻造几把,还望大人见谅。”
……
于是那祖宗借着这股子海纳百川的溺爱顺杆子爬的起劲,直到长大稍微收敛了脾性不再四处惹祸,也没有受过旁人半句指摘。
对于褚芥或无意或有意闯下的祸,邬池一贯秉承的原则是能担就担,不能担就明晃晃的护着,总之是谁也不能把那宝贝说半句。
也得亏小祖宗还算有点分寸,才没有引发诸多怨气。不然邬池这溺爱的法子将人养大……后果不堪设想。
自此以后小祖宗真正无法无天,春酲域便从时常冰雪漫天变成了火海烈烈。
倒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
春酲域汇聚天地灵气,只要没有这祖宗闹脾气,域内便是一派春光融融,几百年都不会有何变化。
生死枯荣在这里并不存在,只有域主的更迭换代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让人知道这并不是脱离世间的世外桃源。
当年的朱火冲天似乎还触手可及,仿佛火舌一卷就能攀上人的衣服,眼下却是白雾迷蒙,雪沫落在头顶经久不化,竟也能恍惚体会到人间酷暑走向寒冬的更迭。
又过了一百多年,天驷那被烧焦的眉毛已经长了出来,银白如绸,仍是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然而此刻他眉眼间沧桑难掩,静静地看着白茫茫的天地,有些出神地回想:上一次看见这冰雪天,是在……哪一年来着?
那时候……春酲域还不是如今这般寂静吧。
许是这冰天雪地太过于空旷,他蓦地生出了几分寂寥。
这百年春酲域少了一个祖宗,四季常春,暖和倒是暖和,只是他却莫名想念起了那朱火燃烧的春酲域……
他竟然觉得那天天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
身后木门“吱呀”的响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敛去内心思绪,转过身来。
来人一身素色衣裳,头发高高束起,本该是十分凌厉的装扮,却硬生生被这人穿得柔和内敛,正是褚芥的心腹近卫卷耳。
她简单行礼,嗓音轻柔,话却十分简练:“见过长老。小殿下……域主的情况尚好,只是听闻祭司大人的事情心绪不稳,此时已经睡下,长老无需挂心。”
天驷苍老的眼里没有宽慰,仍旧被忧愁布满:“凤凰涅槃虽如同脱胎换骨,但以域主的修为自然不必担忧。只是这之外的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