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呼吁下,其他记者也是壮着胆子,上前急忙记录,刹那间工厂门口的快门声是响成了一片。
来捣乱的这些人,显然也不是白痴,他们看到王玉堂不上前,反而鼓动记者顶上来后,迅速就调整了战略。“草菅人命、无处伸冤,草菅人命、官商勾结......”
“呜呜呜,我家男人死的好惨呀!”
“竟然连尸首都不肯给我们安葬,老天不长眼呀......”
刚才挥舞棍棒的家伙们后退,迅速改成那些戴孝的女人哭天喊地,那些乞丐继续站在女人身后高呼口号,听得不少来宾都是脸色发黑。王玉堂这次办厂,租界不少人物都给予了方便。
特别是那些欠王玉堂人情的洋人,眼下突然被人扣上官商勾结的帽子,况且还有这么多记者在场,那自然是感觉加倍的难堪。
很快,这些洋人的忍耐就到达极限了,一个两个都打算悄悄走人、置身事外时,王玉堂这时才终于有了反应。
“方督查?看戏看差不多了吧?巡捕房再不出面,明天报纸上就要出名了。”
随着王玉堂一声召唤,一个人影就从不远处的树后冒了出来,果然就是巡捕房的方卓督查。“我就抽了支烟,这是怎么了?”
方督查先扫了王玉堂一眼,估计是在责怪他拖自己下水,接着就来到那些哭嚎的女人面前大喝起来。“先别嚎了,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如有违法行为,巡捕房肯定严惩不贷。”
“方督查是吧?我要报警,这个工厂的人杀了我们当家的。”
一个30多岁,样子很精明的女人上前,指着王玉堂的鼻子就控诉起来,吐沫星子都险些飞到了王玉堂脸上。
“杀人?”
方卓回头看了王玉堂一样,而王玉堂却撇撇嘴、耸了耸肩膀,摆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杀人可是重罪,不能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有证人。”
结果女人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跟着就从人群中推出一个人来,竟然是王玉堂买地的中间人,不过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很惨,被人打的是鼻青脸肿。
“我、我叫曾卫国,我是地权买卖的中间人,那天我带王玉堂他们来看地,的确是碰到了一群乞丐,后来....后来这群人就消失了,我对天发誓,句句属实。”
中年人不假思索的说完,现场不少人可就忍不住嘀咕起来,望向王玉堂的眼神也多少带上了一些怀疑。
“这只能证明王先生跟乞丐,也就是你男人见过面,可没法证明他杀人呀。”
方卓条理清晰的说道,谁知这伙人居然还有后招。
“不光是他,我们还有证人,曾经亲眼见过姓王的开枪杀人。”
依旧是藏在人群里的家伙回答,接着那些扛着棍棒的男人迅速闪开,一个低着头的家伙就走到了方卓面前。当这家伙抬头的瞬间,王玉堂就听到身边的闷头是猛吸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内鬼是死不了人的。
此刻出现在敌人阵营中的家伙,他居然就是老烟招纳的手下之一,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工厂院里溜达那,就是不清楚他是被收买了,还是压根就是潜入进来卧底的。
这下子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那晚厮杀的参与者之一,这家伙知晓全部的细节,一旦把地下那些尸体挖出来....
“老六,不行的话,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开枪制造混乱,你赶回去接上弟妹他们.....”闷头真是个爷们,察觉到天大的危机后,立刻就想要当机立断。
可王玉堂却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动不动,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别犹豫了,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身外之物就都扔了吧!”
闷头的语气更加焦急了,可王玉堂却小声回应了一句。
“不能走,走就要躲一辈子了,五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