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将玉牌收好后,眼前好似又浮现了那个男子的样子,世上还有如此气质卓然之人,不过也是幸好,自己早先便易了容,要是他想查自己也是一件难事。
“不想啦,想那么多作甚!回去睡觉!”君然走入昏暗无人的巷子中,双手抱在脑后,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珊瑚屋。
“奶奶!”君然先溜回自己的屋子中将原先的妆容洗的一干二净后,便蹦蹦跳跳的到了奶奶的房中,却发现房间中空无一人。
“奶奶?”君然试探性的交换了一声,发现平日里总在屋中的奶奶不见了。
脚尖一蹬,随即便到后院的珊瑚谷里,穿越丛丛的珊瑚林,便看见一位头发已然半百的老人家正站在一处珊瑚丛生后的湖水前,背影萧瑟,让人顿感一种无言的寂寥,像是风风雨雨过后,已然倦怠心愿将成了无牵挂的感觉。
似是不想打破这种难言的静谧,君然的小脸上本来见谁都有的三分笑意被一种不舍、眷恋、痛惜等等的情绪所替代。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响起,像是含着万古的沧桑。“来,这边坐。”老人没有回头,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拄着一根棕红色并被摩挲的光亮的的拐杖,缓步的走到一处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一声声的拐杖声好像不是敲击在东海地上的石块上,而是敲击在君然的心上。
“你自小便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我不曾言明,你总归都知道了什么。”老人看着已经坐在她旁边的君然,“一晃已然三万年了,三万年来,我日日想着会一那么一天的。”老人的眼中有些浑浊,带着碧蓝的瞳孔对着君然,却好像在看向更远的远方。“自从你生了灵智以来,这天地间已然过了五百年了,五百年来,我日日照料你,看着你从一个珠玉般的娃娃长成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娃,五百年来,我对你倾囊相授,除却带有攻击的灵法仙术未曾教于你,我的各技都已然教的七七八八了,尤其是你的厨艺。”老人的眼神终于落在了面前的少女上,看似浑浊的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慈爱。
“奶奶,”君然看着眼前的老人:“奶奶不管要做什么,都是我的奶奶。”
老人伸手,一只手摸着少女的头发,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就像当初她还小时,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她睡觉。
“然然,要是有一天你累了,不想管这世界上的纷纷扰扰了,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厨子吧,奶奶希望你能快乐,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快乐啊。”老人摸着君然的头发,一边呢喃着一首像是诗又像是歌的字句:
一晚月明照铜镜,三两小儿闹树前。
二十四桥双飞燕,自是沟渠天上来。
我言少年莫分离,却是山间清泉来。
锅碗瓢铲定姻缘,真假复时假亦真。
一抹绿色的光从老人的指尖泄出,点在君然眉心的朱砂痣上,成了一个结印后又淡然消失。
夜色深了,远在楼上的少年将一杯酒洒在全由暖玉铺成的地上原本孤高的眉眼中带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敬你,师娘。”
次日清晨,被海中结界折射过的阳光照在君然的眼上,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好似真实,梦中好似做梦。
“喂,臭丫头,出来!”屋外有个清脆却非常尖利的女声,扰的人心头难受。
君然用灵法摇身换上衣裳便推开了房门:“宜芊芊小姐,请问你大早上便登门拜访,有何贵干?”
门外是一个容貌尚且算的上妍丽的少女,皮肤却算不上白,因为肤色的缘故,一身火红的衣服硬生生将原本妍丽的样子压了几压,显得少女肤色暗淡。她是右厨房掌厨的宜主厨的女儿。身后跟着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有些唯唯诺诺的姑娘,是宜主厨的远方侄女宜染,她的父母皆因为三千年前的一次仙魔的一次战争而战死,被托孤到宜主厨处。
“我前几日刚戴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