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鱼缸的设计非常讨巧,一进去就好像是置身于水族馆之中一样,温柔明亮的光柱微微照射进来,碧波荡漾的水流看上去似乎在轻柔地涌动。
迷蒙又梦幻的光晕之中似乎又有些翻涌的小气泡,像是颗颗珍珠从底下往上跑。
之前死寂又空荡的鱼缸似乎就在人鱼住进来之后立刻变得生动了起来。
只不过,虽然这些景色都非常漂亮,但是慈生却一直都没有看到人鱼的影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关上了,旋即他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地往鱼缸那里走了两步。
手下意识地放在了玻璃的外侧,清澈黑润的眸似乎在寻找人鱼的身影。
他在寻找那一抹银发,或者是欧泊火彩那样漂亮的鳞片,鱼缸是在是太大,而且有不少遮挡的东西,本来应该待在原地的人鱼不知道躲在那里。
慈生张口,想要像以前正常喊人那样喊出人鱼的名字。
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似乎都没有问过人鱼他的姓名。
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不对,慈生稍微有点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台阶旁边,旋即靠着玻璃壁走了一圈,一直都没有看到人鱼的踪影。
……如果知道祂的名字就好了,至少还可以呼唤一声。
慈生在有些焦灼有些仓促地看了一圈四周之后,感觉自己不能再等了,最终顺着台阶上去。
“你在吗?”
慈生轻声呼唤:“是我,我今天带了一些药,还带了一些吃的……”
脚下的台阶上面尚且还有一点水,脚踩上去的时候还有一点滑,慈生不得不更加小心一点,在终于踏上台阶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却忽然用余光觑见了一抹宛如月光一样流淌的银色,质地好似丝绸,一看就属于人鱼。
慈生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意识到人鱼出现的时机是故意等他上台阶、能够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
他只以为人鱼刚刚一直都没有听到他说话。
“……抱歉,我昨天应该先问一下你的名字的。”慈生喃喃,“我的名字是慈生,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像是那种老土的见面对白,但是慈生语气轻柔声音软糯,念出来的时候分外好听。
人鱼似乎没有听懂,或者说祂只听到了前半段。
“……慈……生。”
祂的声音非常含糊,像是在学着努力发生的新生儿,只能勉强从其中分辨一点不甚清楚的音节。
说一遍还不够,祂完全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反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慈生的名字。
祂银色的鱼鳍因为祂的动作而略微动了动,在水上倒映出一轮像是月辉一样的痕迹。
慈生心略微动了一下。
尽管声音模糊而且不甚清楚,可是人鱼微微的喘息低低又哑哑,活生生要将人溺死在那里一样。
先……先别让他一直念叨了。
慈生下意识地伸手揉了一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红彤彤的耳朵,他将手中的药水拿了出来,对着人鱼示意祂将手臂抬起来。
“你这里还好吗?”
慈生温声问祂,看到祂将手臂抬起来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这道伤口看上去并没有怎么愈合,甚至比起昨天要更加地狰狞,上面有着狰狞的血痕,一股黑漆漆的魔气笼罩在上面。
慈生都怀疑自己这个破药水到底有没有用。
“……痛不痛?”
人鱼没有回答他,半晌之后,他说出了当时提醒慈生的两个字:“……危险。”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脑,但是慈生顺着往下想,或许是想要告诉他这伤口来的很危险,所以还是有点疼的?
慈生只能胡乱揣测,对着人鱼也没有办法刨根究底。
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