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夜色太深,环境太寂静,很适合抒发情感,总而言之,徐若锦讲起来他这些年夹杂在父亲与小叔之间的故事,便停不下来,更何况,倾听的二人,也没一个人开口来阻止他。
周弦青的心思分成了三份,一份去听徐若锦把他们当知心人一样大吐苦水,几乎要把家谱背出来,一份快速的来分析徐氏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一份,却是放在了一直没说话的莫挽真身上。
周弦青是不忍打断徐若锦,但是莫挽真——会是这种浪费时间听别人诉苦的人吗?
周弦青绝不相信。
果不其然,等徐若锦说的疲倦,暂时喘气歇息的时候,便见莫挽真笑意盈盈的开口
“你既然这么担心徐风絮,那山崖下既然有许多奇花异草,何不下去探路,说不定能找到让你的小叔好起来的奇珍异宝呢。”
他说的无比自然,徐若锦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没下悬崖的路啊,而且如果真的要去看的话,怎么也要等到七月初七才行啊。”
莫挽真便不无遗憾的说
“是么,那还真是有的时间等啊,不过,我看徐风絮的情况,说不定活不到夏天——”
“莫挽真!”
几乎同时,周弦青开口,厉声呵止了莫挽真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言语,那是潜意识之中生出的警觉,只是对方却仍是一脸纯真无辜的模样,不觉得自己讲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周弦青只觉得一阵头痛,指望莫挽真了解人情不如白日做梦,更何况,这显然是故意讲出来刺激人的话。
哪里有平白无故咒人死的,固然周弦青对徐风絮印象不怎么好,但是显然对于此刻的徐若锦来说,徐风絮是他亲近之人。
周弦青又看着徐若锦好像被当头一棒,露出震惊与呆滞的表情,显然是真的被这句话刺激了神经,周弦青按了按眉心,一时想不了太多,只连忙道
“抱歉,我这位师弟人品太烂,口舌太差,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是不懂医术的,你看那位焦药师说他照顾了徐风絮一年多,你肯定也没听他说关于徐风絮的寿命之事,是么。”
莫挽真:……
莫挽真叹气,不无失落的讲
“师兄啊,我还在这里,你这样说我,难道一点也不在意我会伤心么,我又没有说错什么,本来就是——”
在周弦青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下,莫挽真到底没将那丧气话讲出来,只是“呵”了一声,懒散的说
“不去看看,谁知道山崖下有什么呢。”
周弦青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道
“你乱讲什么魔怔的话,徐风絮缠绵病情到如今,有没有这种可以叫他痊愈的奇珍异草,难道徐家的人还不知道么,如果我随便说一句话真的教你伤心,那你能听我的话闭嘴吗?”
莫挽真耸肩,却是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那剑饰。
周弦青又去劝慰徐若锦,终究是把人惊吓到的心给劝了回来,面色回暖,又没心肺的哈哈大笑,周弦青才放心下来,然而要与徐若锦分开的时候,莫挽真却突然说
“我听说白少微阵法修行的很好,师兄你今天和白少微在一起呆在那悬崖旁边,没研究出什么吗?”
周弦青神色一动,他其实也并不是没动过这种想法,毕竟上一世白少微成为白家主,带领人间界诸位豪杰对抗魔界的入侵时,曾有人说他是:
诛魔剑阵起,无边魍魉没,孤身抗千敌,一力担人间。
那是说白少微一个人单凭剑道与阵法,便能扛起人间界与魔界对抗的重任。
说起来这个,其实周弦青也有一句话来形容,是:
花落尘泥,月陷沟渠,世上好物,易碎难弥
大约是来讲他本该为人间界奋战,却一意孤行入了魔道无法阻止,实在可惜他的相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