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但村北一个小院的上空,却仍旧有几朵乌云不肯散开。
这是村子里唯一一家丧葬品店,我们要找的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院子内一棵老槐树下,一个赤着上身,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我们,给一个骨灰盒雕刻花纹。
“要买骨灰盒吗?”中年男人一边雕刻着,一边对走进院子的我们问。
“不。”我摇头说,“我只是来将一件东西物归原主的。”
我走到他的旁边,将握着那玉片的手张开:“这是你的吧。骨灰张。”
骨灰张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就好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自说自的:“要几个骨灰盒啊?”
好像有些不对。
“你在装傻吗?”
我伸手拍向他的肩膀,却像是拍在一块黄油上一般,整只手都陷入到他的肩膀里面了。
心中一惊,我赶忙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
骨灰张的肩膀上还有我的手掌印儿,但是他却好像仍然没有发觉一样,继续的雕刻着手中的骨灰盒:“三个人,三个骨灰盒。”
说着,他将手中雕好的骨灰盒放到了地上,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骨灰盒,而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三个骨灰盒的上面,雕刻的却是我们三个人!
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院子上空的乌云就如同是滴入到水中的墨水一般快速向着周围扩散,厚厚的铅云将阳光完全挡住,小小的院落一瞬间从白昼化作了黑夜。
周围的一切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数百年的光阴。
老槐树葱郁的树冠消失,只剩下漆黑扭曲的树杈,周围的围墙化作布满裂痕的残垣,不远处的房子也只剩下一地碎石瓦砾。
院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消失不见,余下的,就只有骨灰张一人一椅还有一旁的三个骨灰盒而已。
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而下,让肩头扭曲的骨灰张看起来越发诡异。
砰的一声枪响。
却是涛子在这个时候对骨灰张开了枪。
子弹穿透了骨灰张的肩胛,但是却并没有流出一滴血来。
骨灰张嘿嘿冷笑着,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在他身后的我们,那咧起的嘴角竟裂到了耳根!
看到他这令人惊悚的样子,我浑身汗毛直立。
在那阴森的笑声之中,骨灰张的身体就如同是遇热的蜡像一般融化,即便是经历过的废弃医院那诡异的一夜,此时看到这番景象,我们也都被惊呆了。
脚下坚实的水泥地面突然变得如同泥沼地一般的柔软泥泞。
我低头一看,脚下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淤泥。
仿佛千万人哀嚎呼救的声音,从黑泥底下传出,就仿佛这一泥之隔的下面,便是地狱的入口一般。
随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一条条苍白的手臂从黑泥之中伸出,像是要将人拖拽下去一般。
“该死的幻想剂!快离开!”
我大喊着,随手抓起骨灰张的椅子,将那些伸向我的苍白之手打开。
幻想剂发作,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披上了恐怖的外皮,难以分辨哪些是危险的东西,哪些是安全的,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涛子跟郑诗涵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妙。
我转头看去,却见他俩已经被抓住。虽然不确定这些苍白之手在现实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这些令人发麻的东西,使人本能地做出抵抗,他们俩绝不能出事了,我必须采取行动!
两个人脸色惨白,身体一动不动,就像是中了定身术,只有眼珠子在那圆睁的眼眶里紧张的转动着。
在那些苍白之手的拖拽下,两个人膝盖以下,已经沉入到了那黑泥之中了。
我赶忙一边挥动手中的椅子,将周围的苍白之手打开,一边快步走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