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一扫过,前面十四五岁的两个尚能稳得住,目不斜视,后面十岁左右那个却不禁偷偷看回去,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啃泥。
十八·九岁的一伸手,把他兄弟扶稳。
这一扶不要紧。
他顺着看过去,竟险些看怔了。
幸好他平日养性足够,没有当场失态,丢了家里的脸。
四人站定,先给温夫人请安,只有穿烟灰的口称“母亲”,余下三人都称“太太”。
宁安华便知,穿烟灰的这个是温夫人的老来子,江明越。
和江明越并排错半步,穿湖蓝的便是温夫人的娘家侄孙,温澄。
余下的两个一大一小,应该都是温夫人的孙子,江明德的儿子。
果然,四人行礼毕,温夫人按辈分主客先后介绍了他们,与宁安华所猜一丝不差。
男女有别,宁安华不能像上午见江明德两个女儿时一样,拉着这四个人的手问东问西,只顺着温夫人和宋氏的介绍都问了几句,赞过一回,便命林平家的送上了表礼。
温夫人也没多留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道:“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些说话。”
江明越应声作揖,又对宁安华和长嫂宋氏分别一揖。
他和江明德平辈,宁安华还了半礼。
他侧身不受,领侄子们恭敬退出去了。
温夫人叹:“我这小儿子性子古怪,有时候一日也说不了几句话,不像澄哥儿性子好。一样养大的两个孩子,脾气性格天差地别,也叫我想不到,偏他叔侄两个又好。”
宁安华笑道:“令郎小小年纪就进了学,等再过几年,春闱秋闱榜上有名,为官作宦,性情稳重些是好事。”
江明越虽能直接入国子监为监生,去岁还是南下回乡,正经考了一等廪生的功名回来。
温夫人叹道:“难道做官只用读书写文章,不要与人交际的?”
宁安华对江家的了解尚且不深,江家孩子教育的问题,她也不好多话,便只道:“夫人也别过虑了,我看令郎礼数上分毫不错,想来心里都是明白的。若夫人没提,我还不知令郎话少呢。”
温夫人喝了两口茶,换过一副笑颜:“别的还罢了,我只愁他快到了娶亲的年纪,等媳妇进了门,人家姑娘才来,必然是小心腼腆,他再寡言少语,这夫妻间该怎么处呢?”
宁安华也饮一口茶。
总算说到正题了。
温夫人不明言,她也只说:“这倒不难办。夫人挑一个性子活泼些的儿媳妇就成了。”
温夫人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愁未曾听闻有这样的闺秀。少不得请夫人替我留意。若能成了婚事,我抬一万银子谢媒钱。”又道:“还有澄哥儿,等他成家立业,能自己当家做主,也算我养他一场了。”
宁安华笑问:“那若谁能做成这两桩大媒,岂不是要发财了?”
宋氏忙笑说:“不瞒夫人,我还有一桩媒想请夫人做呢。”
宁安华余光看见温夫人的表情稍有变化,似乎并不赞同宋氏接下来想说的。
但她还是做出倾听状。
宋氏便笑道:“毅哥儿和辉哥儿只差一岁,原本先办了毅哥儿的事,就要给辉哥儿打算起来,谁知连着守孝两年。如今辉哥儿着实大了,还没定亲,我心里犯愁,趁着今日沾了太太的光,一齐说给夫人,夫人别嫌我事多。”
“毅哥儿”江纯毅,便是江明德长子,云氏的丈夫。
“辉哥儿”江纯辉,是江明德次子,是方才一同进来的四人里年龄最大的,今年十八岁。
宁安华笑道:“子孙兴旺是喜事,别人想求都求不来,我若能做成一桩媒,也好沾一沾这喜气。”
温夫人道:“我这媳妇再贤惠不过,辉哥儿虽然不是她嫡出的,她也当亲生的待。从小到大,衣食住行、上学念书,辉哥儿从来都是和毅哥儿一样。毅哥儿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