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现在除了织田作,川酱,你也很重要。”
“……”
“……”
“太宰,我错了。”
这一次,沉浸在太宰治深深的无力感和孤独感中的酒井荒川,颤抖着,用着不成句子的气音,结结巴巴的,真真正正的反思着自己。
“我不该用自己的命去试探,我不知道,太宰,对我也很重要,我害怕,太宰,我好怕,我好怕把一切都搞砸,好可怕,这个世界好可怕,好恶心,好恐怖,好多人,他们都在看着我,算计我,好痛苦,好难受。”
“太宰,我好难受。”
酒井荒川再也没有披着任何人的杂糅的人设,抛弃了一切的少年也如同被抛弃的可怜小猫一样,对着瓢泼大雨的世界,狠狠撞击着把它困在箱子中的磨砂玻璃,撞的头破血流,血肉模糊,拼劲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恐慌。
可怕的世界,可怕的人类,可怕的算计。
恐惧一直在酒井荒川内心深处折磨着他,即便在黑衣组织杀了很多人,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是不该杀的。面对控制着他的组织,却又不想自己的监护人,自己的朋友,成为替他受罚的工具,即便他们也是杀人凶手。
懦弱和胆小,无能和疲累。
让酒井荒川把畏惧藏在了心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该怎么承受,只能咬着牙,惩罚自己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川酱,看着我。”
太宰治温柔的开口,温柔到不像太宰治。
酒井荒川红着眼,眼泪像散了线的珠子,晶莹剔透又脆弱的划过精致的面孔。
白发少年扭着头和身后圈着他的太宰治对视,太宰治爱怜的,怜惜着用自己冰凉的嘴唇贴在了酒井荒川的额头。
是一个安慰的,爱抚的吻。
没有任何杂念,不带丝毫暗昧。
仅仅只是一个安慰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吻。
“我在。”
酒井荒川不知道为何,心脏好像沉沉的酸酸的多了些什么。
随后少年脸上通红,后知后觉的自己在太宰治面前哭的稀里哗啦,有些羞愤的结结巴巴开口:“对,对不起。”
“川酱为什么又在道歉。”
“我,我是男孩子。”
竟然哭的这么可怜,太羞耻了。
太宰治“噗嗤”笑了,瞬间明白了白发少年内心的不安和羞愤,“谁说男孩子就不能哭了?”
“你也是人,除了生理上结构的不同,女孩子和男孩子有什么区别吗?”
酒井荒川呆滞了,歪了歪脑袋,慢吞吞的顺着太宰治的声音回答,“没,没有吧。”
“对,没有。”
酒井荒川脸上的泪珠也傻掉了一样掉了下来。
啊,又被哄了。
傻掉的白毛猫猫和狡猾的黑猫猫猫默默对视,没有说话。
空间安静到窸窸窣窣的呼吸都能听到。
“噗嗤”酒井荒川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哈哈大笑,像是这辈子都没有笑过一样,笑到捂着肚子,颤抖着不肯停下来。
太宰治也笑了,刚开始笑到声音很小,慢慢的变得很大,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病房狠狠的笑着。
“嘭!”一声,病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家入硝子杀气腾腾地冲着床上两坨黑毛和白毛,睁着模模糊糊的双眼,满含幽怨的如同一只恶鬼。
“悟,杰,你们是想死吗?”
“……”
“……”
笑声戛然而止,酒井荒川看着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怨念的家入硝子,咽了咽口水。
小心翼翼的开口,“硝子姐姐,是我。”
家入硝子披着床单,散着头发,怨气沉沉的开口,“哦,荒川,你是想死吗?”
“不不不,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