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摆了摆手。
“田福生一点儿不傻!
销售科虽然是一个重要的部门,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分管。
所以,这个差使才落到我的头上。”
严晓频愣然地看着雷响。
销售部门不仅是个重要的部门,也是个捞油水的好地方,为什么松岭厂的副手们都不愿意分管?
雷响读出了严晓频的质疑,耸了耸肩膀。
“严总,你可能不知道松岭厂的情况,所有分管销售科的领导,他们都必须听田福生的,且帮着他背锅。
如果上面追查下来,不坐上几年牢,也得挨处分。”
严晓频眼瞪瞪地看着雷响。
“到底怎么回事?”
雷响站了起来,到开水柜拿过热水壶过来,给严晓频加了点茶水,再给自己加上。
坐回椅子上。
“严总,这个事我早应该向你汇报。
松岭厂的白沙糖销售一直走擦边球。
我们厂的白沙糖以最低的价格卖给贸易公司,贸易公司再以最高价卖出去。
比如去年,市场价白沙糖已经卖到每吨五千七百元,可我们厂卖给贸易公司的每吨才四千五百元。贸易公司从中吃差价一千二百元。”
听到这里,严晓频大致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在整个公司,一直以来都有个老规矩。
白沙糖的销售价有最低限制,不超过最低额的销售,都属于正常。
松岭厂显然钻了这个空子。
但是,如果在白沙糖市场价涨幅大,还这么低价销售,那就是故而为之,嫌涉徇私舞弊,用欺骗的方式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松岭厂的那些副厂长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事这么干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
没有告都相安无事。
一旦有人告,分管工作的副厂长,吃不完兜碰着走!
负责全面工作的田福生,顶多就背个“监督不力”的帽子受个处分而已。
所以,厂里的副厂长们都找理由不分管,把这个球踢给了雷响。
作为一把手的田福生,因为屁股有屎,也不敢强迫那些副手。
最终同意把销售科归于雷响分管,他也自有考虑。
雷响不听他的话,毫无质疑。
那就让雷响在这个部门捞油水,让其捞到一定程度,直接把他搞掉!
沉吟片刻后,严晓频问道:
“贸易公司是王荷秋的公司吧?”
雷响习惯性的摸出香烟,抬头看到严晓频瞬间,立即又把烟放回包里。
喝了几口茶水。
“不只是王荷秋的公司,邱大贵的公司也在列!
还有其他一些贸易公司,这些公司的老板,跟田福生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了。
雷响说今天晚上可能要签的合同,涉及公司的利益,原因就在这里。
这时,雷响的手机骤然响起,雷响看都不看,直接摁断。
刚摁断,又响起。
雷响扫了一眼,是胡小丫打来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摁断。
严晓频看着雷响。
“为什么不接?你先接电话吧。”
雷响没有离开位子,老老实实地接了电话。
“雷响,你到哪儿了?我们准备到金辉小区了。”
“小丫,你们先到就在门口等我,我在公司里办点事。”
……
看着雷响挂了电话,严晓频站了起来。
“你去吧!你既然已经预知要你签那个合同,我想你也不会签。”
雷响跟着站起。
“我是不会签,但是今天晚上我女朋友的妈妈也在,我就担心我拗不过她!”
严晓频侧头看向雷响。
“原则重要,还是准岳母重要?”
雷响嘴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