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顾知白摸索着顾琼骨感分明的手。
不分昼夜的药物研究,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压力大到堪比象征着死亡的刀刃悬挂于头颅之上。
何况频繁的熬夜本身就是一种慢性自杀。
顾知白为自己的姐姐感到心疼,可他却连顾琼脸上会表露出什么样的神色都无法看见。
所以他低声呢喃称喊,所以他将那些本应出现的担心语句,全部都重新从喉间吞入腹中。
不然这只会让顾琼觉得,自己竟然没用到会让弟弟担心。
顾琼感觉不到比自己小的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情绪方面,因为眼睛无法视物的原因,感知过分明显,却不清楚,顾知白感受到更多的都是他人的情绪。
好与坏都容纳在其中。
“最近的工作很忙吗?明明再过几天就要到你的十八岁生日了。”顾知白将话题转向了自己原先就很在意的日子上。
顾琼听到这话只是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平和地说:“你知道的,我并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
顾知白偏过了脑袋,做出一副抗拒顾琼的模样,在后者还没有来得及产生怔忪的表现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真正想法脱口而出。
“就是因为你不在乎,我才更要在乎。生日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何况还是成人礼。”
“这代表姐姐已经要走进大人的世界了。”顾知白自己倒像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念叨不断,“而我还是个孩子,所以,从明年开始,姐姐就要努力工作,给我发生日红包,新年红包,节假日红包……就连外国人过的圣诞节都要专门去给我买礼物。”
顾知白正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自己究竟会收到多少礼物。
顾琼看着他细数这些东西的动作,突然就笑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自己都未曾感知到的向往:“我都不知道我的成年礼对于知白来说,象征着那么多美好的未来。”
“那当然了!”顾知白扬起下巴,没有任何光亮的双眸,仍然无法掩饰他这一刻所显现出的张扬,“谁让你是姐姐呢。”
从小就擅长感知情绪的顾知白无比清楚,这句话对于大多数的姐姐来说,或许都是家长偏心后会说出的话。可一旦这番话由他对阿琼来说,那代表的只会是……
知白似乎一直都在坚信,我能给他带来好的生活。
顾琼的想法在无法视物的顾知白的心中,就像是拥有读心术的人在观测他人一样……
“说得对,谁让我是姐姐呢。”顾琼一把把顾知白捞了过来,在少年一瞬间的慌乱过后,空气中响起悦耳又清脆的笑声,这声音拂开了研究室的沉闷,只剩下不可忽视的欢欣。
“所以知白就等着将来到那些日子的时候,好好收红包吧。”顾琼坚信,自己能带顾知白逃离地狱。
当研究人员将顾知白又一次地从房间里带到实验室的时候,这次旁观的顾琼,心里不只是产生了绝望这种情绪。
就像自己的弟弟信任自己,一定能给他带来美好的未来一样。
顾琼也相信,顾知白一定会拼尽一切地活下去,所以在这一过程中,无论有多少恶魔伴随在他们的身侧,她都应该在这地狱之间找到一条通向人间的路。
然后带着他、扶着他、背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
走回人间。
在研究人员们的注意力都放在顾知白身上的时候,顾琼在他们忽视自己的情景之中,悄然探索起了哪条道路的监控路线最多。
研究所的所长是个极其害怕外界人士发现自己在做这种不然的研究的人,但他又始终在幻想着,当他将自己想要的研究做出成果后,世人为他惊叹,膜拜他的画面。
前者让他警惕所有从外界进入这所研究室的人。而后者,则让他在对顾知白进行实验的时候,绝对不会关注任何外物。
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