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说,低头拉车时,一定要抬头看路。蹄疾而步稳,才能走得正走得远。但40度的炎热让我在蹄疾和步稳中无法兼顾。我努力站稳,连声致歉。粉底和防晒并没有蹭到对方考究的衣装上,也不算错了大礼仪。但他显然没有接受我的道歉,忽而转身锁住我的双肩,“阿瑶?”我的心思全在他有失现代礼仪的举动上,还未细想他到底问的是什么?天很热,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檀香的温热气味,一字一句萦绕在的头顶,“我是阿诚哥哥,我是栎诚啊。”我的双肩有些吃痛,“谁?”。他作势就要抱我,我赶紧将手提包横他和我的中间,“放开我!”他停止了过激的举动,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缓慢,“我爱你,此生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照顾你生生世世。”头顶的温热消散,我感觉到他的双眼一定在紧紧地看着我。当街遇到色狼,于我还是第一次,更何况在首都繁华之地。我告诉他我已经报警了,希望可以有所震慑。我调动全部的脑细胞都在思考着如何快速且安全的脱身。
如果说第一次他的举动让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意外,他第二次的出现就让我有种被命运锁住咽喉的恐惧。他出现在我们公司的答谢晚宴上,众人议论纷纷。未经邀约陡然到访对普通人来讲不合礼仪,但我们领导对其点头哈腰的奉承,让我也顺带觉得律所因为他的到来而蓬荜生辉。“被色狼盯上”的恐惧似乎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些消散,“栎氏集团的总裁”、“中国最轻的考古学家”、“某大的外聘教授”……多亏了爱八卦的同事们,我从其中嗅到了一股安全的气息。这么大的头衔加身,想来不会为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我想逃离灯红酒绿的现场,毕竟阿谀奉承的活我并不擅长,孤立地站在一边也显得尤其不合时宜。新来的小同事沈然拦住我,“溪姐,你陪我一起去打个招呼。”我向他站立的位置指了指,“你看,现在去打招呼也挤不进去。”他被围得水泄不通,身高的优势让他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他是不是在看我们哎~”沈冉拦住我。我一看,还真是。那我更得走!
“林小姐,请留步。”他的话似乎有种天然的威慑感,我竟真的停下了脚步,动弹不得。众人齐刷刷地看刷刷地看向我,我觉得很是尴尬。我尤其不喜被他人久久目视,更何况此时被众人“围观”,自问活了二十多年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害怕这样究根问底的目光。同事们和客户们都在好奇,似乎他走向我是一件非常怪诞的事情,天之英才和平凡无奇的我怎么可能存在交集?当然我也好奇,我更多是担心他色狼的行为,如果他来威胁我,我又该怎么办?
他很高,我如果想和他对视的话,总是要后退一步,然后再仰起头,就像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直视他的目光,示意我不是可以被他随意欺辱的女人。这也让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眉目,眉宇宽阔,双眼大而明亮,鼻子高挺,唇色斐然,侧脸棱角分明又带着些柔美。金丝眼镜框点缀着教授气质。他再次开场白,“林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些失神,再次对上他的眼睛时有些错乱,“栎先生怎么会来我们律所的答谢宴?”这本来是我用来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律师的自卫的话,但说出来的时候却全然没有自卫的意味。
“小林,你这说的什么话!”领导作为宴会的主人翁,想要化解此刻的尴尬,“栎总能来,是咱们律所的荣幸,荣幸之至啊栎总。”我是律师,却从未混迹商人的酒局。理性告诉我需要给领导一个台阶,我端起一杯红酒递给栎诚,示意他和领导可以继续谈话,便欲抽身而去。哪知栎诚却又拦住了我,“林小姐,我是来找您的。”他低头向领导耳语几句,举起酒杯在半空中微微示意,众人便四散而去。
我试图抽出被他紧握着的手,他并不放,反而微微用了些力道。我有些吃痛,忍不住呻吟一声,下一秒手腕的温热便尽数散去,手腕已然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