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华想了想,端起一杯酒,对陈风华说道:
“陈先生,我们也不想强人所难,但药厂的这些工人太苦了!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药厂只能把库存的药品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联系药店去销售……日子难啊!”
陈风华心中不以为然。
类似的情况,全国各地都有出现。
当然,不是普遍性现象,但也足以引起重视。
主要问题是什么?
外行领导内行,思想观念老化,贪污腐败严重!
这些情况有关部门不了解吗?
当然了解了!
国内市场经济都已经多少年了?但不少的管理层,还在抱着计划经济的那一套!
说是人民的公仆,有些人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父母官!
不仅对自己不懂的领域指手划脚,而且还习惯性的把企业的资产当成了自己的私产。
要是把这样的管理层留在厂子里,陈风华恐怕还得让药厂再破产一次!
因此,面对谢春华的敬酒,陈风华端起杯子说道:
“既然药厂已经准备破产,那就放到市场里,让市场去选择啊!哪怕是孩子,父母也总有放手的时候。一直让你们给兜着低,那药厂的有些人,恐怕就会有恃无恐,根本看不到工人们的艰苦!”
谢春华显然没想到陈风华会这么说,脸色变了几变,一仰头将酒喝了,坐下来苦笑着说道:
“我们也想啊!但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
陈风华撇了撇嘴,说道:
“无非是担心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然后他们利用背后的关系找不痛快而已!如果你们真在意那近千工人的死活,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现在的大环境下,谁还敢真的为了亲戚关系而影响到大局的稳定?”
谢春华唯有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当真那一个个电话打过来,真的不讲情面吗?
在他看来,毕竟这还是个人情社会。
陈风华没继续说话,又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说道:
“你们想好了吗?如果想好了,同意的话,我就让总厂那边派审计、统计人员过来。如果没有,那你们再想想。”
说完他便端起一杯酒,冲大家举了举,示意了一下,一口喝完,放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董作昌立刻跟上,他要负责把陈风华送回去。
谢春华脸上的苦笑消失,他扭头对旁边的一位领导说道:
“老周,你看到了?还能保吗?”
老周苦着脸说道:
“我也不是非保不可啊!只是王有才在药厂工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就一句话,还要考核再任用,以他的水平……”
“你也知道他的水平不行!”谢春华毫不客气的说道:“没有水平,还非要赖在那个岗位上,药厂快破产了,他还死赖着不走,这是打算陪死是吧?”
老周,也就是市副市长,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管理药厂,他其他的也不会啊!再说了,也不是我非要保他,我虽然是他的表姐夫,但也是人民的干部嘛!但守成同志去省里的时候给我亲自交待了,要我帮他看好王有才,我有什么办法?”
谢春华表情为之一滞,这让老周有些得意。
不过随后谢春华便冷冷说道:
“我去过省里,守成同志从来没谈过王有才的事情。药厂的事情不能拖了!必须解决!如果连西域本草我们都放过了,那厂子只有破产一条路了!”
老周不悦的问道:
“那省里……”
“守成同志要问起,我来担这个责!”谢春林咬着牙说道,“你让王有才乖乖的把该交的都交出来,不然西域本草那边要是搞出来什么事,你想想清楚,还能不能保!”
谢春林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里面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