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了。
事发已经四个多月,纪天明家也不知进出过多少人,再想查找这击打凶器,已是不可能。
周嘉荣只得作罢:“继续!”
然后又嘱咐刘青去将钱氏的父母带来,他有几个问题想问。
钱家就在邻村,并不远,半个时辰后,钱氏父母就来了。一看到女儿的坟被掘开了,钱母当即捂住鼻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钱父要稍微理智一些,只是神色仍有些黯然,拉了拉妻子,上前冲着张德成和周嘉荣行礼。
周嘉荣让他们起来说话:“当日发现尸体时并无头颅,你们又是如何判定死者便是钱氏?”
钱母双目垂泪,低泣道:“回大人,民妇是根据穿着打扮和身上的胎记辨认出小女的。事发当日,她身上这身衣服是前几日小女新做的,花了三钱银子,甚为爱惜,而且尸体左肩下方,有一红痣,小女也正巧有一红痣。”
在没有头的情况下,用衣物、身体特征来判断尸体身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嘉荣颔首,又问:“你女儿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可有什么爱好?”
钱母回想了一会儿,说出了剪花、下厨、做针线活这类闺阁女子最常做的事,跟寻常女子别无二样。
纪家在乡下也算是小富之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钱家家境也不错,钱氏在娘家时的生活还不错。钱母絮絮叨叨念了一刻钟,说女儿在娘家时的一些小事,说着说着又伤心地落下了泪水。
就在这时,周嘉荣忽地打断了她:“钱氏可有缠足?”
钱母愣了下,点头:“缠了的,我们这十里八乡的闺女除非是那等极贫寒的人家,女儿家都是要缠足的。”
这在当地本是极寻常的一件事,不料周嘉荣却变了脸:“戈学义,你跟他们说说!”
戈学义将尸体脚踝处的衣物拉了上去,露出森森白骨,没了肉,脚上的骨头格外清晰,戈学义将脚上的骨头摆放在一起,又拿尺子来量:“四寸五,加上腐烂的骨肉,应有五寸,骨头并无扭曲,该尸骸没有缠过足!”
缠足多是三寸金莲,脚上的骨头因为外力强制作用,会扭曲变形,骨头跟正常未缠过的足大不一样。但这具尸体的脚显然不是这样,这是一双没缠过的大脚。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里正指着尸骨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您,您这意思是棺材中的不是钱氏?”
钱家二老也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骨:“怎么会……当日我亲眼见过,那颗痣错不了!”
“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人背上有痣,但缠过的脚却不会复原!”周嘉荣淡淡地说。肩背那么宽,钱母记得有痣,未必记得在哪个位置,若是有些差距,她肯定也看不出来。也许世上找不出有两颗一模一样位置和大小的痣,但找个右肩下方有痣的却不难。
现在他无比肯定,棺材中这具尸体绝不是钱氏。如此一来,凶手为何会千方百计砍下钱氏的头颅便很清楚了,应是为了掩盖其身份。
张德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震惊地说:“这……周大人不愧是大理寺的断案高手,下官佩服佩服!”
周嘉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不过在大理寺呆了一个多月罢了,这个张德成,如此多重要的线索竟然没发现,能将案子办成这样,要么是稀里糊涂能力不行,要么便是从中谋了利故意为之。
不管是哪一种,出现如此大的纰漏,差点弄成冤假错案,他头上的乌纱帽都难保。现在才开始冒冷汗,早干什么去了?也不想想,就因为他,差点让纪天明蒙冤白死。
在场的村民更是不敢置信,纷纷窃窃私语。
“这具尸体不是钱氏,那是何人?”
“对方又为何要给她穿上钱氏的衣服?掩盖其身份?”
“这到底是不是天明杀的?还是另有他人啊?”
“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