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扬眉,随即又不悦地压下来:“早知你回来,我便不急着赶回来了。”
事实上,当时他也不是很想回来,只是傅希言一再催促,还说了“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之类令人听不懂的话,才让他不得不独自赶回。
景罗说:“我也没想到赵通衢动起来,会是这个样子。”
很显然,这位擅长隐藏在黑暗处搞风搞雨的阴谋家,一旦亲自站到前台,便会露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破绽。这样的人,给他一个棋盘,让他安安静静地思考,他可以当个杀人不见血的毒谋士,但让他踏足沙盘,却不足以作将领军,这也是景罗这些年始终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原因。
裴元瑾说:“他似乎已经找好了离开之后的去处。”所以才能对脱离储仙宫之后的命运如此乐观,甚至不惧怕那些随时可能反扑的敌人。
他说:“也许是诡影组织查不到的那群人。”
他放赵通衢走,也有将人抓出来,一网打尽的意思。
景罗说:“宋旗云都死了,留下的又能如何?至多,为莫翛然所用吧。莫翛然我们总要对付的。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裴元瑾望着他,眼睛里缓缓流露出几分笑意:“不错,的确应该准备起来了。”
景罗点头说:“储仙宫这些年扩张过快,门下良莠不齐,正好趁机机会,整顿一番。电部已将各地异动上报,待整理之后,那些心怀不轨的都要驱逐出去。另外,各地分部也要重新梳理,四大分部各自为政,的确容易产生问题……”
他说着,发现裴元瑾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少主有何高见?”
裴元瑾说:“此事你全权处理便好。”
景罗看着与其父如出一辙的洒脱表情,无奈地扶额:“储仙宫终究要由你来继承。”
裴元瑾说:“但这些事可以交给我夫人。”
景罗:“……”是宫主夫人走得太早,才让少主对夫人的作用产生了偏差吗?他想着还在途中的傅希言,猛然明白裴元瑾口中“应该准备起来的”究竟为何了。
他说:“宫中上次办喜事还是少主的满月酒,没想到如今竟又要喝少主的喜酒。”
裴元瑾微微一笑,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笑容竟带着几分清甜:“希言来了之后,我们还有其他的喜事要宣布。”
与洞房花烛夜连在一起的双喜临门,总是与早生贵子有关。
但裴元瑾和傅希言显然不符合这种情况。
景罗道:“莫非少主在武道上有所突破?”
裴元瑾说:“并非我有所突破,而是希言从地鉴中发现了一些事情,对武道至关重要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为免一鳞半爪扰乱父亲的心境,还是景总管去吧。”
“去哪里?”
“阻止他们一错再错。”裴元瑾说,“武神的路,我们在错过了渡头。”
景罗心头一震。
他很多年前就停留在了武王巅峰,并且一直停留着。为了在这个位置上不进不退,他付出很多心力,毕竟,巅峰就是一座山上很小的一块地方,往上往下都很容易,但要一直站在那里,却不仅仅是踮起脚来,还要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几个长老曾劝他不如往前一步,武神期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个可怕,穿上“铁桶”,他们还是想揍人就揍人。
但景罗始终觉得这一步踏出后,会错过什么。而裴元瑾将这个答案说了出来,他差的是个离开这块土地,前往一块新大陆的“渡口”。
武神只是武王的一个衍生,可是他在武王巅峰待了这么多年,需要的并不是往前再走一步,而是整个人往上跳跃一下,打开一片全新的天地!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太多,被压制许久的心关突然松动了一下。他连忙收敛心神,让起伏的心境平静下来。
他知道裴元瑾的顾虑是对的。要是不能将这件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