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 要走了吗?”
“嗯。母亲大人昨晚也咳嗽了,千寿郎又是那副样子……冬夏是恶鬼出没最频繁的季节,父亲大人脱不开身, 我想尽快把医生大人找过来。”
夕见坐在濡缘上,仔细系好棉鞋(他自己纳的), 准备出发寻找珠世。
虽然土岐晋五尽力保住了母子二人的性命, 但正如夕见所猜测的那样, 他们的现状都不是很好。
瑠火虽然在生产过程中被痛清醒了, 但之后一直持续低烧,一天之中有大半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偶尔还咳嗽得相当厉害;千寿郎则是出现了早产儿的惯有症状,其中最突出的是喂养困难这点, 每天至多能喂进去小部分奶水、其余的都被吐了出来,他的体重堪堪维持在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数目上。
槙寿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技艺高超的医师,得到的结论却无一例外,都让他如坠冰窟:千寿郎经过仔细调理后还有可能像常人一样跑跳,但永远无法达到两个哥哥那样的水准;而瑠火……寒气乘虚入体, 已经损坏了根基,只能静养、用参汤之类的补品吊着性命,过不了几年,她就会驾鹤西去。
鬼杀队那边, 主公派了身为神官的夫人前来探望,甚至带来了专为自己调养的医师。对方仔细探查过后, 也只能无奈摇头——他能说的, 跟前几任无甚区别。
槙寿郎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 乃至在任务中失手被实力完全不及他的鬼伤到了。
夕见就诓骗对方说自己在梦中受到了被云雾遮住了面颊的神明的感召, 对方说炼狱一族有功德在身,特来提点。神明让他去浅草搜寻一位女性医师,能为母亲大人延续生命,而且只有跟瑠火联系最深的他才能找到对方,别人去了也只会无功而返。
槙寿郎说实话是完全不信的。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缠绕在主公一族血脉里的诅咒就该直接扔到鬼舞辻无惨头上,或者干脆在瑠火遭殃之前就把灾祸消灭。等到了事情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才以一种施恩的形象出现,什么烂神明!
但长子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说得又头头是道,他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允了长子的请求。
“但是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的剑技可是得到桑岛师父认可了的!而且我会很小心的,只在白天赶路,睡觉前会把这个撒在屋外或是香炉里,这样鬼就不会进来了。”
夕见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密封的棕瓶,里面装着的是紫藤花提炼出来的精油。
他自己第一次用蒸馏法做的时候真的麻烦得要死,工具材料什么的都跟现代社会没法比,那么多花瓣最后得到的液体连半截竹筒都装不满,产能完全低的可怜。
幸好将报告提交上去之后,产屋敷一族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超能力——财力——经过运作之后找到了熟练工人,提高了精油的产量跟浓度。
鬼杀队将产物分配给等级较低的队士后,也得到了一些正面反馈,遂向夕见来信致谢并附上了酬金,他把酬金退回、要了一些成品过来。
杏寿郎怔然地看着兄长的笑容,与往日坐在濡缘上微笑看着两兄弟训练的母亲的身影重叠,黄灿灿的眼瞳中又有晶莹的浪花隐隐约约地翻腾出来。
不仅是他,有时候槙寿郎看着正在整理内务的夕见,也会产生妻子已经恢复如常了的错觉,欣喜地叫一声瑠火、然后在对方抬起脸来的时候,被那眼中流露出来的截然不同的平静痛击,颓然回归现实。
他哽咽着说:“如、如果我当时没有愣住的话……”
“说什么呢!”夕见立刻截断了他的话。
这孩子以为他没注意到,但他很清楚,杏寿郎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已经偷偷哭过很多次了,而且是一边哭一边责怪自己。
“你怎么不说如果木川没有那么调皮的话?如果他的妈妈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