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清早的,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早晨辰时,程苏寐刚刚升起店门口的帘子,就见到骆观像个乞丐似的蹲在路边,把她的瞌睡也给一股脑的吓跑了。
骆观从身后拿出两个油皮纸包,香气瞬间就溢了出来。“锵锵!袁老六家的牛肉包子,可还热乎着呢。”
程苏寐夺过纸包,拿出一个包子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鲜美的汁水混合着清爽的芹菜和嫩牛肉末,瞬间把她的火气压了一半。
“喝点什么?”
骆观嬉皮笑脸的跟她进了店。“热茶就行。咱们江捕头呢?”
“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看见房门关着,许是没起呢吧。”
“那我亲自去叫,这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骆观像只扑棱蛾子似的往后院奔去,没过多久又奔了回来。
“房里没人啊。”
程苏寐轻轻摁着太阳穴,昨晚丢尽颜面的事让她悔到半夜才迟迟睡着。刚起床本来心中有带着一股烦闷之气,现在骆观又来扰人清净,刚才消下去的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她重重把茶壶搁在桌上。“你要是闲得慌就快去把苏竹从床上叫起来上衙门去,别在这儿戳我眼睛。”
骆观不敢招惹她,便灰溜溜的又回到后院去叫程苏竹起床。直到俩人一同在店内坐着喝完茶吃了包子,也不见江平枫的身影,只好先往衙门去了。
“亏得我今早天不亮就去排队买包子,本想跟江捕头搞好关系,没想到白忙活一场。”
“我看江捕头不是那番贪图小恩小惠的人,也无需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吧。”
骆观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官场沉浮,你不懂的。”
这小小一个清水镇衙门,捕快小吏、师爷仵作加上也不过才区区十来号人,哪里算是什么官场了。程苏竹在心里埋怨道。
还没走到衙门口,他们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一群百姓正围观在粮油店前看着热闹。
“诶诶诶,做什么呢?”
骆观拨开人群走进去,一盆冷水却毫无征兆的迎面浇了上来,现场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愤的瞪着正呆呆拿着个铜盆的王大婶。“王婶!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大婶把铜盆哐当丢向一边,慌忙掏出手绢给骆观擦着脸上的水。“哎哟,骆捕快,我是无心的呀!我是在教训蕉儿那死丫头,怎么一不小心就泼你脸上了呢。”
她的手绢上还带有一股浓浓的咸酱油味,骆观赶紧推开她的手。“行了行了,算我倒霉。”
他随即看到颤巍巍站在一旁低头抹着眼泪的王蕉儿,头发散乱,脸上还有被打过的红痕。
“你为什么打她?”
王大婶指着王蕉儿的额头骂道:“这丫头的心不知被哪个野汉子给勾去了,昨夜没锁店门,柜台里的两贯钱全让人家给偷了!这得卖多少东西才挣得回来,我今天不光打她,我今天还要打死她!”
骆观赶紧拦在王蕉儿身前,程苏竹也顺势把王大婶给拉到一边。
“这,你在衙门口打人可不合规矩啊,打你亲闺女也不行。”
骆观看着王蕉儿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心生一计。
“行了,既然是发生了盗窃案,自然是衙门来管。被偷的钱我替你们追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王大婶立马便喜笑颜开了,王蕉儿也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骆观瞬时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
“不过你可不许再打她了,不然就请你到衙门喝茶。”
“放心,放心。打这丫头我手还疼呢。”
程苏竹哄散了看热闹的百姓,这是他当捕快三月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盗窃案,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他附在骆观耳边悄悄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留在这看看现场,我带蕉儿上衙门录个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