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妃又问,“你皇兄没去接?”
林宁摇头道,“皇兄今日不曾去。”
袁贵妃叹气道,“如此行事恐怕寒了军心。”
林宁笑着道,“母妃有所不知,皇兄已经向父皇请旨,犒赏三军,光是牛羊就宰杀了六千余头,酒水万坛,允许大军纵欢。”
“农为牛奔,有功于世,这么点道理,你哥哥都不懂嘛,”
袁贵妃皱眉道,“这样子胡闹,愈发没点谱了。”
“皇兄自有主张,母妃跟着担心,”
林宁小心翼翼的道,“在三和的时候就是如此,皇兄,只有杀害才有买卖,要是都不敢杀牛,掣肘太多,百姓都不敢养牛了。”
“他的歪道理,总是一堆一堆的,怎么都是他有理,”
袁贵妃笑着道,“本宫对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林宁挽着袁贵妃的胳膊,笑着道,“母妃,您还是不要想多了,皇兄一直都是个有孝心的人。”
“有孝心?”
袁贵妃突然感慨道,“你当赖茹是怎么失踪的,本宫不知道吗?”
林宁慌忙道,“母妃,你是不是误会了?
赖茹也许只是回乡了,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赖茹跟着本宫有十五年了,她是什么性子,本宫是最清楚的,”
袁贵妃淡淡道,“她如果真要回乡,不会告辞而别,连自己的体己银子都不带走。”
除了她的儿子,还有谁能有本事让自己身边的宫女突然失踪呢?
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母妃,”
林宁一下子慌了,急忙安慰道,“我去找皇兄,皇兄是不会这样子做的。”
“回来,”
袁贵妃呵住林宁,叹气道,“你皇兄一直是那个皇兄,未曾变过。
你的那些我都懂,更何况,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今日,本宫才大悟。
最让人不安的是不变。”
“不变?”
林宁有点不解。
他实在不懂袁贵妃这话里的意思。
哥哥始终如一,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会让人不安呢?
袁贵妃一边在院子里一边慢慢悠悠的道,“你哥哥出生那天我记得清楚,一声没坑,最后还是稳婆狠狠拍了屁股,才喊了几嗓子。
至此就没再哭过。
给他吃他就吃,给他喝他就喝,不吵不闹,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度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好在后来他开口话了,三岁的小崽子就会哄人了,嘴巴甜的很,而且还一肚子道理,这些都是没人教过他的。
直到现在,他还是这个性子,二十多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有时候啊,我觉得自己了解他,又觉得不了解他。”
了解的是她儿子这始终如一的性子,不了解的是他为什么始终都是这个性子。
林宁道,“宫中虎狼环伺,皇兄如此,恐怕也是逼不得已。”
她皇兄经常教导她,做人要低调,闷声发大财。
“可是现今他已掌朝纲,谁能逼迫于他,他又何曾变过一点?”
袁贵妃叹气道,“愈发看不懂,我就愈发不安,即使面对面站着,我都觉得他的脸上有迷雾,我看不清。”
“母妃”
林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抚。
“哎,”
袁贵妃摆摆手道,“不这些也罢,眼前最担心的便是你舅舅了。
赖茹死了,宫外的事情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你啊,就费心替我多打听一下吧。
也多劝劝你皇兄,怎么样都是你舅舅,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女儿相信皇兄自有决断。”
提到外家,林宁也多有不平。
她的外祖居然敢公然辱骂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