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那身反骨。
其余的……则是那更加要命的杂事。
例如来年的粮草,又例如被关中那群二狗子祸害得不成样子的郡县……
关中之战声势浩大,时间却不长,但那些军阀混战时造成的损失却难以忽视,尤其是关中诸县几乎都耽误了耕种,一岁的歉收,外加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流民。
荀晏光是想着都开始后悔这一仗打得太早了,应当积蓄深厚些再挑起此战。
他近来状态太差,陈宫走后强撑着去曹昂在的宴饮上露个脸走个过场,顺道再去那些个蠢蠢欲动的降将面前转悠了两圈,回头就又低烧起来了,断断续续病了许久也没见好。
他与钟繇素来交好,自然是瞒不过,贾文和属狐狸的,估计多多少少是看出来他无力去管兵事,但他不说。
几人一时配合的还算极为默契。
等到了开春时,曹操才到了关中。
他平定邺城后就准备暂且回军,然而袁谭又开始闹事,于是他先平定了因袁谭而起的战事,再去了一回许都,现在才至关中。
从能跑这一点上荀晏是极为敬佩曹操的,曹孟德南征北战,那是真的到处跑,没点儿身体素质还真吃不消他这种跑法。
他与长安吏民出城相迎,远远就看着了曹操那身红色大扑棱蛾子,着实醒目。
荀晏把自己往大氅里缩了缩,他想起来自己屋里似乎也有一件曹操送的大扑棱蛾子。
“渭南之战,诸君忠肝义胆……”
曹操在激情发表演讲。
荀晏又缩了缩,他开始后悔自己冒着个大冷天跑出来听曹操的鸡汤演讲了。
“孤在邺城,闻关中大捷,喜不自胜……”
“回望起兵以来十数年,悲喜交加,本初之逝,孤哭之流涕……”
荀晏的眼中失去了高光,他不是很想听老板的心路历程。
“清恒!清恒!”
等曹操连叫了三声,荀晏方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抬头望去。
大概是见他面色实在不好,曹操这才反应过来,也没有折腾他,之后草草了事携众人入城。
荀晏走了两步便脚下一软,所幸身旁有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下意识唤了一声伯纠,回头才发现并非自家侄孙。
“怎么次次见面,清恒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那人声音轻快,只隽秀的眉眼蹙起,显出了两分担忧与恨铁不成钢。
“天气冷……”荀晏慢吞吞找了个理由,他问道,“奉孝怎么不跟在司空身边?”
毕竟你俩才叫情好日密。
郭嘉差点给他翻个白眼,他假惺惺笑着:“自然是关怀友人。”
二人落后了几步,只随口闲聊了起来,其余人也不觉有异。
“司空近来头风病一起便头疼难耐,华先生亦难以根治,只能缓解,脾气也暴躁许多……”
“前日里司空在许都时又见过了天子,归来时心情仍是不好,思及在许都行事颇受桎梏,又兼目下领冀州,邺城不可无人守……”
郭嘉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看着友人的神色。
那青年面色一贯的苍白,眉眼间添了两分病意也不显难看,只是多了些倦怠的柔和,病得也比旁人好看几分,只可惜心绪也似被那抹倦怠掩下,听得他的话只微微挑了挑眉。
“北方二袁残党未尽,诸县尚有反意,又有辽东乌桓窥伺,若是次次自许昌发兵,耗费财力物力过甚,并非上策。”
荀晏思忖着答道。
仅从军事的角度来说,再以许昌为治所对于平定北方而言已是极为不便,后勤补给线拉得太长,若是移治邺城,占漳水之利,据太行之险,倚黄河之屏障,则可总摄河北,又能辐射关中,西凉,辽东之地。
“司空是要移治邺城,奉孝也不必如此试探。”
荀晏叹息道。
郭嘉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