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花也只看到了一盏肉粥。
最损的是中间还放了一碗煮冬枣,一看就是他阿姊的手艺。
身旁的兄长正在饮酒,大袖遮去了面容,荀晏却觉他肩膀抖了抖,似是在笑,他幽幽望了过去。
荀彧也放下了手,面上果真有几分未褪去的笑意。
“大兄用心良苦,你不久前还犯了胃疾,是该注意些。”荀彧说道。
荀晏知是为了自己好,也只能作罢。
用饭前还得先敬酒相贺一套流程,幼时觉得繁复麻烦,如今才惊觉自己竟没几个能敬的长辈了,自从几年前荀七龙也离世,自己不知不觉竟也成了族中正儿八经的长辈了。
他努力干饭,用完后便指挥着仆从点起火炉。
围炉煮酒,岂不美哉?
新酿的酒泛着碧色,颇有一种‘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味道,被煮过后酒味和着不知名的药香愈发醇厚。
起码在香味上有了几分曹孟德的精髓,荀晏很有研究精神的记录着。
“自罚三杯。”
荀晏望向了正与族人谈话的大侄子。
荀攸举杯饮尽,不忘美言夸赞一番。
荀晏将信将疑,实在是大侄子这一张嘴太能骗人了,于是自斟一杯。
……噫好辣。
还有点苦,他应该阻止老师往里头塞药材的。
但有点微妙的上头,他努力想着这种上头感究竟从何而来。
阿姊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致的品了一盏。
“清恒若是最近在家无事,不妨管管那白罴,近日又有乡里与我说他偷跑出去偷吃了农具。”
荀采叹气,并且开始打小报告,希望堂弟能够处理一下他的宠物。
荀晏大脑停滞了一会,他拧着眉努力思索着说道:“食铁兽吃铁,天经地义。”
这事不能怪他的阿白,他能赔的。
荀采一怔,她挥了挥手,只能见眼前青年睁着双杏眼,顺从的跟着她的手转。
荀攸自饮自酌,抬眼道:“醉了。”
他语气确凿,还带着点掩不住的笑意,叫旁边几人实在忍不住莞尔。
“没有。”
荀晏认真的转头反驳道。
……只是他是对着荀彧说的。
荀悦也忍不住摇头,“早些送他回去吧,本也不指望他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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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荀晏睡得迷糊,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断片的。
他只记得阿姊似乎与他说了阿白又犯事了。
他梦游一般起身,他向来不喜旁人近身服侍,如今熟练的给自己开始裹衣服,只是才下榻便感觉哪儿不对。
所以是哪儿不对呢?
他头脑还有些困倦与混沌,只是随手先去点了边上的火盆,凑在边上才慢吞吞的穿衣服。
火盆很暖和,他越靠越近,只想贴在上面再睡上一觉。
他打了个哈欠,鼻尖却闻到了一股焦味。
荀晏这会才清醒过来,莫不是哪儿走火了吧?他慌忙回头,果真看到了事故地点。
一丛火苗在悬空燃烧着,形如……棍棒?
他惊悚下只见那火苗在空中疯狂摇摆,不一会竟自己熄灭了,只留下一段焦香。
他松了口气,大脑后知后觉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眼眶中顿时盈出了泪花子。
他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身后那被烧秃了半拉毛的不明物体,摸了四五遍才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玩意竟然是长在他身上的??
荀晏倒吸一口冷气,手忙脚乱的掰了枚铜镜过来,看到镜中自己动了动耳朵。
那对长毛的,耳朵尖还泛着一簇黑的猫耳顽强的顶开他的发髻,存在感极高的向他耀武扬威着。
他果断出手把那对诡异的东西压下来。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