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回去!”
亲兵:……也可能是真的醉了。
旋即他看到荀晏敏锐的看向了他。
……大概也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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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时,江河两岸一派兵荒马乱。
袁谭刚刚勉强稳定住了混乱的兵营,随之而来的是徐州兵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这是早有所备,他心中发苦,看着身后滔滔不绝的黄河,心下沉重。
他若是尚有足够的粮草,他还可以继续战下去,但现在他必须得退兵了,而且还不是主动退回河北,而是被打回河北,狼狈的作为败军之师回到河北。
思及此处,他心中又像是盖上了一层阴霾。
在夜里被砸断了腿的士卒躺在地上,混乱中尚且无人管他,袁谭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走了过去,少有的神色温和的问道:“昨日夜里,汝为贼子所伤?”
那士卒面上皆是灰,闻言涕泪俱下,他说:“那是天罚!我不该……我不该在此!刘使君之灵必然在看这些……不该如此……”
袁谭面色骤然阴沉,从听到天罚两字开始,他的面色就差得吓人,他身旁的侍卫想要制止那已经语无伦次,被吓破了胆的士卒,却被他制止了。
“刘备之死与我无半点关系,”他咬牙切齿说道,“何况昨日不过夜袭,何来天罚!”
“将军未曾见到!”那士卒声音骤然高昂,“那物,那物……抛出即成惊雷!人力岂能撼天!必是将军所为有违——”
他话未说完,已是血光洒落,再次湿润了本就泛着红色的土壤。
袁谭抿着唇,眼神骇人,手中的剑尚且在滴血。
方才赶来的田丰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只是现下也不是追究这种小事的时机,他匆忙行礼,衣冠凌乱,连拐杖都未拄。
这叫袁谭不由想起昨夜这位年事已高,平日里佝偻着背的谋士是怎样身手矫健的一拐杖敲晕一个壮年兵士的。
“大公子!”田丰斟酌着说道,“荀友若来援途中为徐州贼人所劫。”
“观之应是为人埋伏,不敌所致。”他想了想还是为这个同僚找补了一句。
袁谭顿时诧异的看向了他,心下愕然中又兼生疑。
毕竟……谁人不知,那对面的主帅正是荀友若的族弟。
此时的荀谌自然不知晓外边繁杂的诸事。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一间偏僻的屋子里,外头有几十甲士在看守,守卫几乎算得上森严,但待遇倒是还不错,伤药清水食物请便自取。
所以他只能一人枯坐在黑暗中,覆盘着昨夜的情形与现在的状况。
直到黄昏之时,外头才有了些动静。
一身玄衣的郎君推门而入,褪去甲胄后愈发显得身形清瘦,身上还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荀谌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也不把自己当阶下囚,熟门熟路的拨弄起掏炉中的炭火,屋内一时之间只有炭火细碎的噼啪声。
对坐的人顺着暖意挤了过来,他也顺势把暖炉推了过去,一脸复杂的看着从面无表情逐渐融化成一脸满足的阿弟。
“谌兄长武艺实在不佳。”
荀晏心理毫无负担的得了便宜还要怼人,快乐的融化在了暖炉边上,还不忘挤兑了一句兄长。
荀谌感觉额头青筋一跳,颈间尚且隐隐作痛,他摸了摸,凉飕飕的说道:“可惜了,谌还未至腰间赘肉横生的地步。”
然后他看到荀晏突然大松了一口气。
……糟糕,有点想打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打不过。
这些年修炼的愈发心平气和快要成仙的荀谌只感觉自己的涵养在被一再挑战,他平复了心情,平淡的问道:“如何会埋伏在那条道上?”
荀晏抬眼,指尖空落落的在空无一物的桌案上瞎画了一圈。
“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