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叹息,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只是掩嘴轻咳了两声,望了望外头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些什么。
等什么?
很快刘备就等到了答案。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队重骑突破了包围群,就这样直直的,连人带马的冲了进来,将拦路者全都践踏成了齑粉。
刘备瞬间惊疑不定,张飞更是猛的瞪圆了眼睛。
不是为了荀晏有援兵,而是为着这不速之客的来历而惊疑。
那领头者一身大铠,这种重铠制作艰难花费极大,曹操的虎豹骑便是用了这种大铠,胸铠上印有虎豹纹样,非常有辨识度,吕布麾下亦有,但也并非眼前人身上所穿的样式。
这人所着,赫然是冀北大铠。
纵使是袁绍麾下精骑,也少有人能有这样一身大铠,徐州更不可能有,要说有,只可能是作为袁绍之子的袁谭才可能有此大铠。
而他们确实是给袁谭发过求援信。
“袁谭小儿!不欲结盟反下杀手耶!”
张飞惊怒喝道。
刘备隐隐感觉不对劲,此时却也没空多想,因为那伙人直直冲着他们而来。
再宽敞的室内哪能经得起一伙放飞了的骑兵造作,更何况他们还桌了甲,一屋子顿时像是被龙卷风摧残过一般人仰马翻。
该站着的不该站着的这会都倒了,张飞一声大喝,马步深深扎了下去,肌肉如钢铁般膨起,一人便生生挡住了不知有大几百斤重的一人一马的冲势,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趁着室内烟灰缭绕,荀晏捂住口鼻上前一人赏一个剑背,两声闷响后顺利达成双杀。
身着重甲的骑士停了下来,面罩下传来瓮声瓮气的询问:“荀君?”
荀晏用剑尖挑了挑这俩人的胳膊,确认是真的都昏迷了,才微微叹了口气,心下复杂难言。
“把这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得与其交谈,务必要看牢了。”
他向身边的侍卫嘱咐道。
鉴于刘备有过感化刺客这种离奇事迹,他实际上很恐惧看管的人被感化掉,由衷希望这种小概率奇葩事件不要发生。
荀晏看向血流满地的宴堂,手指微动,清理终究是完成了,若是可以,他倒也不想用如此粗暴的手段。
他向身旁的骑兵一礼,“此次多谢应君相助。”
那辽西出身的老卒连连摆手,却听主君又道,“只是还需借用一物。”
何物?
但见主君从他身侧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雪亮,是一把好刀,方才设计赢了所有人的主君面露困惑之色,上下比划着,在应许心生不安之际一把捅在了自己身上。
“荀君!”
老兵的声音都快劈了,身后的从兵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不安的探出头却也看不清晰。
应许有些手抖的扶着人,他有点不清楚是那青年在抖还是自己在抖。
“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他家主君一本正经的说着,“我绝对捅不死自己的。”
问题应该不是这个吧!
不,您为什么还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荀晏借着边上人的搀扶起身,血液的流失让头脑有些晕眩,但疼痛尚在忍耐范围之内,他捅的地方又名阑尾区,他估摸着腹腔脏器应该没怎么受损,他甚至有些漫无目的的担心这种伤会不会太敷衍了。
他将染血的匕首从高处扔了下去,看着匕首混入了尸体废墟之中。
“青州刺史袁谭与刘备有怨仇,遣刺客至徐州,于宴当堂格杀刘备、张飞,”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上显得有些飘忽,“徐州刺史荀晏侥幸未死,身受重伤。”
他漠然将烛台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