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曹操画了张大饼,但凡事总得有来有回,他便欲绘制冀州全图以相赠,只是制图一事繁琐,许多地形都需人力亲自观测,非一朝一夕可成,便是现今许多州治的舆图那也都是宝贝,轻易不得动。
他自衙署中挑了几位精通算术的文吏,教予那制图六体,可光是搞比例尺就把自诩精通算术的老手整懵了,结果这老师倒是天天不见个人影,留他们几个待在绘图屋里长蘑菇。
“清恒先前所言,应当明日便归,”荀彧说道,神色中也颇有些歉意,毕竟也是自家幼弟不牢靠搞出来的事,“不若君等暂且留于此地,近日兵册堆积甚多,还需劳烦。”
那小吏受宠若惊,连忙回礼,言及份内之事。
程立从门口走过,见此不由闷笑着进来。
“文若这从弟倒是有趣,怕是不愿埋首案牍,这才外出,不过……若非将军所托,立亦愿往。”
他打趣道,神色中倒还真有些期盼。
“仲德好生清闲。”
荀彧叹道,面上似是抱怨,但心底却少有的有些放松。
程仲德此人,才能是有,若非有才能,曹操也不敢放心令他一同守鄄城,就是这人也不知为何,都年约五十的人,竟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成日里想着转职武将。
也不想想都这把年纪了,真上阵冲杀出了个好歹怎么办。
程立却是摇头。
“张孟卓遣使有事相告。”
张邈派来的使者名为刘翊,是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士人,他安安静静的进来,众目睽睽下倒也不生怯,仍然淡定自若。
“吕布将军愿助曹使君共击陶谦,宜供其军食。”
刘翊低眉顺目,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
这人长得确实不打眼,但他的话却叫在座诸人皆摸不着头脑。
吕布?这吕布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跑出来要帮助府君一同攻打陶谦了?
这大概也算……好事?
有文吏这般默默想着,一边悄悄的看向了司马,却见司马向来温和的神色此时略有所变,只是却非喜色。
“荀司马,宜亟供其军食。”
刘翊见在座诸人没有给出反应,提高了声音再次说道,并且看向了荀彧。
荀彧扬起一抹笑意,吩咐身边人带张邈使者下去休息,不得怠慢。
程立眉头紧锁,心中略感不对,却见荀彧转头便道:
“仲德,吕布已入兖州,张邈恐怕已反。”
程立一惊,却是未想事态会如此严重。
“文若如何确定?”
“那刘翊,”荀彧顿了顿,神色颇有些感慨,“刘子相乃我同乡人,昔年曾任颍川郡主簿,此次来使恐有警醒之意。”
“张邈敢叛,恐怕陈宫亦反,”荀彧神色如常,只是叹息着说道,“仲德,硬仗要来了。”
是啊,硬仗要来了。
程立心下阴沉,兖州士族之乱一直未平息,如今却是被他们抓到了曹操东征,守备虚弱的空隙,如此……兖州危矣!
“城中诸事,皆听君之调遣,守备一事,可交予立,司马请放心。”
他拱手道,神色之间却颇为严肃,丝毫未觉自己将主导权交于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几十岁的青年人有什么不对。
“嗯,”荀彧也不推辞,“即刻勒兵设备,严查守城将领,以防叛逆。”
程立干脆的应道,随后转身离去。
现在不是能够痛惜愤恨的时候,而是要做出挽救的时候,兖州能保下多少……皆在于他二人了。
接着荀彧提笔匆匆写了信件,写完连带着自己的信物一同交给身边信任的亲兵。
“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不得有误,越快越好!”
他语速极快的说道,话毕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拧眉沉思了片刻,神色颇有些踟蹰。
“令颍阴侯暂且驻守坞堡,待得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