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猫儿大多少,但就是这样也让董卓一瞬间想要流泪,他瞬间忘却了其余人等,带着一身敦实的肥肉小跑了过去,这么一段距离也令他微微喘了好几口气。
荀晏安静的拜倒在地,在俯下身子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殿外吕布执戟肃立,守在门口的身影。
吕布会不会反悔?
他不知道,他并不如郭嘉或者族中兄弟那般能识人心,但他只需要都亭侯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其余的他来做就可以了。
冷冰冰的匕首绑在臂上,贴着皮肤传来一丝丝的冷意,令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刺杀是一件危险而变数极多的事情,董卓常年龟缩的几处防备甚严,纵使是吕布与王允都难以下手,若是来董白所在的未央宫,情况则会稍微好些。
但即使如此,数位力士已经悄无声息的守在殿外,若有不测,他们时刻就会冲进来护卫他们的主公。
太师与自己喜爱的孙辈交谈了许久,大多都是董卓在问,渭阳君发出几个简短的字符。
好一会,董卓才想起了跪拜在一侧的荀晏,他将人叫了起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
他蓦然明白了为何他的孙女会喜欢这人,这就像是她幼时曾经那么喜爱那盏精巧的琉璃盏。
“好好医治渭阳君,孤必有重赏。”
董卓说道。
眼前纤细文弱的郎君又一次俯身,声音谦卑而带着些许颤抖。
“族中子侄尚在狱中,太师可否网开一面。”
董卓皱了皱眉,昔日荀攸一事,他本想直接杀了,但朝中数人规劝,且他也终是不想完全失去颍川派的支持,这才只是下狱,不过……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种隐秘的快感。
你的叔父称病远走,不愿辅佐于我,你的侄子性情刚烈,要刺杀于我,而今眼前的荀氏子却卑微的跪在他的面前,向他俯首称臣,只为乞求一个赏赐。
“若是能治,或可考虑。”
他说道。
三步。
三步之遥。
董太师明显不把这个一看就从未学过武,甚至面色有些苍白的郎君放在眼里,坐姿随意,且毫不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
借着宽袖,荀晏悄然握住了匕首。
“陛下最近病情渐好,阿白有空应当探望一番。”
坐上董卓毫无所察,他拍着渭阳君的手絮絮叨叨着,仿佛一个普通的老人,在关心自己孙女的婚嫁如何。
若是他的手上没有沾染如此多的鲜血的话。
变故陡生。
地上那一直温顺的郎君突然暴起,董卓怒目圆睁,待他反应过来时,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他终究是纵横沙场半生,纵使身体已经被衰老和肥胖拖累,但有些意识还刻在骨子里,他沉声大喝一声夹住了那直冲着他脑门来的剑刃。
“呃啊——”
董卓面色涨红,几乎发挥了自己所有的潜能。
蛮牛。
荀晏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他大意了,没想到这人颓废至此,竟还有这般力道,也不怪他能一路凭借着战功走到这一步,还真有些天赋异禀在身上。
他强撑着与人角力,距离之近,他能看到董卓那张苍老变形的脸如愤怒的雄狮一般,眼中浮现可怖的血丝与杀意。
董白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金贵着养大的贵女扑了上来,想要阻止荀晏。
荀晏果断的放开了手中的匕首,董卓的身子因收不住力向前扑去,他一脚踹开了董白,随即旋身至一侧,抽出董卓腰间佩刀。
董卓正巧滚落台阶,他已瞬间判断出了形势,不顾自身狼狈,连滚带爬向门外跑去。
“吕布何在?”
他大喊道,如丧家之犬一般。
回应他的是咚咚几声。
几只人头被扔进殿内,董卓定睛一看,却见正是殿外那几个金甲力士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