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是偷偷溜回家的。
出门打架什么的绝对不在他原本的规划之中, 虽然他也没有吃亏。
那脑子似乎有些问题的并州小将军原本是下意识想要还手的,但不知为何又迟疑了。
然后他被荀晏开了个瓢顺手抡倒在地。
秉持着不能让任何一张好看的脸蒙尘的原则,荀晏还非常好心的帮他收拾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再温言细语的请他少想一些有的没的。
唯一的问题是, 由于近距离砸人的缘故,那坛酒溅得到处都是,无差别伤人, 连带着荀晏身上的衣裳都半湿了。
别说,这雒阳的酒好不好喝不知道, 但这香味倒是挺足的。
香得荀晏一进门就被荀攸逮了个正着。
“晏没有偷喝酒!”
荀晏瞬间猫猫警惕。
在大侄子逐渐谴责的目光下,他少有的心虚了起来, 支支吾吾低下了头,补了句:
“我就是偷买了,还没有喝, 全洒了。”
他说着说着甚至委屈了起来,他花了两份的钱, 第一坛送给了贾诩,第二坛赏给了张辽,最后他自己啥也没捞到。
亏大发了。
荀攸无奈摇了摇头, 脱下身上外袍罩在已经不比他矮多少的少年身上。
“张先生此前还言,喝酒伤肝, 少喝为妙,尤其是清恒这般一两口就摸不着东西南北的, 最好别喝。”
他有些头疼的说道。
早些时候家里是不禁止荀晏喝酒的,但这孩子……酒品太差, 喝上一点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来个好看点的就能把他直接拐走。
外加他本来就身体不好, 所以就干脆叫他别喝了。
但可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荀晏怂怂的拢了拢衣裳,打了个喷嚏,嚷嚷着开始推锅。
“上次嘉嘉说这儿的酒很好,我就有一点点好奇……”
荀攸也不反驳他,一脸顺从,满脸都是啊对对对,小叔父你说的对,手上却利落的把人拽回了屋里,把暖炉烘上。
免得又折腾病了。
荀晏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默默给嘉嘉道了声歉,溜到屏风后开始换下湿透了的衣服。
[郭嘉真是三生有幸有你这等朋友。]
清之感叹道,然后默默去数了数这些年嘉嘉到底背了多少莫须有的锅。
啊,根本数不清。
“公达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荀晏一边和腰带较劲,一边扬声问道。
隔着屏风,也看不清另一头的人的神色,荀攸似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才说道:
“董相国已决意迁都长安。”
屋内沉默了一瞬,屏风后的少年面色如常走了出来。
“何时迁都?”
他问道。
荀攸叹了口气,上前来把荀晏系得一团糟的腰带解开,再重新系上。
“越快越好。”
他回答道。
关东兵盛,声势一日盛过一日,董卓早有迁都之意,只是满朝公卿大臣皆不同意,反对者众多,却不想如今终究是要迁都了。
荀攸似乎迟疑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慈明公在朝会上同意了迁都之议。”
叔父?
荀晏抬头,瞳孔瞪圆如猫儿一般,半晌终究是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神色,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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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雒阳最大的特产应当还属雒阳的皇宫与宫殿。
偌大的雒阳城,有三分之二皆为那恢宏壮丽的宫室,内城王公贵戚如云,外城才是平民百姓的地盘。
南宫与北宫遥相望,七里长的复道将两宫连接,楼台水榭,宫殿楼阁鳞次栉比,恢宏壮丽难言。
但荀爽这会只感觉这座皇宫实在太大了,大到仿佛这辈子都走不完一般。
他迈入那座宫室,却感受不到这座宫殿的华美,只能品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