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熟悉身影。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在马上不安分的举高了手,似乎是想要打招呼。
下一瞬,荀攸余光撇到一抹寒光,他脸色陡然大变,惊怒喊道:
“小心!”
地上趴着的‘尸体’不知何时从尸体堆中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双目赤红,咬着牙关抱着刀。
十步开外站着一个看着不大健壮的文官,三步以内是一个身形纤瘦矮小的士卒,再一旁则是一个形容威猛的将军。
拉一个人去死,选谁还用想吗?
他不假思索扑向了某个软柿子。
“噗——”
剑刃狠绝的贯穿胸腹,鲜血溅起。
荀晏眼睑微垂,容色冷淡,收剑归鞘,恍惚间竟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年幼天真的少年郎,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典韦也一时愣在了原地,他本是着急的要护过来,却没料到一贯病歪歪的郎君竟自己利落的解决了。
他望着荀晏冷白的侧脸,一时失语。
少年人纤长羽睫下的眸子平静,似乎全然未因刚刚杀了一个人而有所波动,下一秒,他笑弯了眉眼。
仿佛方才的冰冷与漠然从未出现过。
“公达!惊喜吗?”
荀晏举起手挥了挥,欢快的朝着许久不见的大侄子喊道,说罢才后知后觉感觉自己这话说得好像不大妥当。
惊喜?
荀攸面无表情,身边一片低气压。
喜是没有,惊倒是挺多的。
荀晏走近后才发现荀攸面色不佳,并且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现在心情不好,大概是刚刚一幕吓到了大侄子。
大侄子对他最好啦!怎么会对他生气呢!
荀晏直觉的开始化身小甜包,跑过去嘘寒问暖。
荀攸见他身上并未受伤,边上还知道带着人护卫,又被糖衣炮弹轰炸了一通,终究是神色稍缓,并骑进城。
“公达平白无故跑来长社,晏可是担心了许久,睡都睡不着呢!”
见人哄得差不多了,荀晏便开始放飞起来,逼逼叨叨的抱怨起来。
“是攸不好,叫小叔父担心了。”
荀攸面色如常,熟练的开始哄孩子。
荀晏见他毫无悔过之心,鼓着脸颊加重了语气,说道:
“担心得我饭都吃不下,哼。”
荀攸失笑,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布包。
“小叔父食米糕否?”
“……吃。”
荀晏犹豫了一秒,可耻的妥协在了米糕的诱惑下。
许久没有吃到糕点的点心控捧着块米糕,小口小口的啃着,一时半会也没有空闲再去教育大侄子了。
营帐内钟繇见荀攸终于归来,且神色和缓,知晓无有大事,再一看这边上还带着个士卒打扮的少年。
他迟疑了片刻,说是少年其实细看更像孩童,眉眼身量都未长开,而且叼着块米糕显得愈发孩子气,分明就是个还要缠着长辈吃点心的小孩。
钟繇默默看了眼荀攸那极出色的五官眉眼,再看看这孩子已有五六分相像的眉眼,他恍然大悟,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公达,你竟……”
钟繇欲言又止。
荀攸有些疑惑,他刚准备介绍荀晏给友人。
“何事?”
“你竟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也不告知繇一声。”
钟繇说完后只感觉胸间舒畅,甚至开始计算起来。
荀攸现今二十七岁,这孩子看着大约十岁,也可能更小,那么公达十六七岁就……
啧。
荀攸:……
元常莫不是前些日子压力太大,这会神智有些不清醒吧?
荀晏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才幽幽看向了钟繇,狠狠咬下了嘴里的半块米糕。
荀攸无奈摇头。
“元常说笑了,此乃攸从父,名晏。”